板鸭厂有很多工人宿舍，开始住那里是没有问题的。
以后，再到郊县养鸭乡给他们买个农户的房子吧，也就两千多元的事。
这事交给芳厂长去办，她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
乔青莲说：“有啊。比你们的房子肯定要好。”
大儿子欢呼起来：“好啊，好啊。我们不住茅草棚了。”
艾草父母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艾草母亲说：“不知道小叔将猪和鸡都赶回去了没有？他们会不会打小叔呢？”
艾草母亲倒还是一个好嫂子，还在为小叔子担着心。
艾草父亲说：“我交代过了，弟弟不会跟他们起冲突的。应该早就赶回去了。”
艾草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十里山路，晚上光线不好，马走的很慢。
摇摇晃晃中，乔青莲便和艾草母亲攀谈起来。
艾草母亲听得懂乔青莲的话，可是乔青莲告诉她，让她尽量说慢一点，那样，她才听得懂她说的话。
走了四个半小时，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才到。
大龙说：“现在，招待所早就关门了，你们就到我家去躺一会儿吧。”
乔青莲说：“可是，这么多人？”
大龙说：“我家后院挺大的。我就铺几个大篾席，支几块门板，随便眯一下，早晨第一班车你们就走。”
乔青莲说：“那好吧。我想打听一下。”
大龙说：“你说。”
乔青莲说：“我们这么多人，不知道你们这里早餐有没有卖的？”
还有一句话乔青莲没有说出来，如果没有早餐卖，你家能不能帮我们做一下早餐呢？
按说，只要人口集中的地方，应该都有卖早餐的，可是乔青莲不敢想，这么个人口流量少的山里小镇，家家自己在家做早餐，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卖早餐的呢？
“山里路险，天亮了才会发第一班车。早上第一班车是七点半的，七点钟就有早餐店开门了。就在车站对面。”大龙说。
乔青莲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大人还可以饿一饿，小孩子可不能饿。大龙，那你就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今天晚上就打扰了。租车钱说的是两天，今天就到了，不过，借宿你家一晚，我还是按两天给你，怎么样？”
大龙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只要一天就行了。”
乔青莲说：“两天吧，不要客气！好吧，你先跟父母商量一下，我们在外面等一等。”
只有钱出到位了，别人才会乐意帮助你，你如果一毛不拔，别人也就不想讨这个麻烦。
这是人之常情，和爱钱不爱钱没有关系。
大龙进去了，一会儿，老板迎了出来。
客气的将大家迎了进去，然后，一阵打扫院落，收拾床铺，也没梳洗，到两点的时候，大家都躺下了。
男的睡在外面院子里，女的和小孩睡在屋子里。
黑暗中，江小珍的声音响起：“我们就这样离开了？”
乔青莲说：“是啊。”
江小珍说：“我以后就不回来了。”
乔青莲说：“等过了很久，十年、二十年，大家都忘记这事的时候，你可以回去的，没有什么是一辈子的。休息吧。”
黑暗中，江小珍默默点点头。
第二天，天刚一亮，尚德忠就醒了，看了看手表，六点整。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醒了。这是多年来的习惯。
昨天晚上，他们来得晚，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山里的小镇。
今天趁着大家都还没有醒来，他去跑步，看看这个小镇的面貌。
尚德忠洗了把脸，正要出门，却看见乔清泉也起来了，拿着毛巾在水管这里洗脸。
尚德忠问：“你也起这么早？”
乔清泉说：“嗯，习惯了。”
说着，就往外走。
尚德忠问：“我们从哪里开始跑？”
乔清泉说：“从这里往西，看一看早餐店是否开了，然后再从西向东。”
尚德忠说：“好吧。”
二人于是慢步向西跑去。
尚德忠问：“你也考上了哈佛的研究生，这下，要和莲莲成为校友了。”
来的火车上，乔青莲和乔清泉对话，尚德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以前，乔清泉之所以没写信和乔青莲说，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乔青莲当时听说了这件事，也确实惊喜了。
那欢快的笑声很是感染人。
乔青莲说，哥哥，你不是说大学毕业后要直接进巴克的公司吗？
尚德忠这才明白，乔清泉考研究生，纯粹是为了乔青莲。
乔清泉轻笑一下：“怎么，你嫉妒？”
尚德忠心里有些堵，说：“你不要得意，莲莲只是把你当哥哥看。”
两个情敌之间的对话，不需要太多的含蓄。
二人都明白。
乔清泉问：“你怎么知道呢？是不是因为她一直把你当老叔看？”
“你？”尚德忠气结。
乔清泉说：“我记得，第一次我回来汉水时，莲莲还是叫你‘老叔’，可是，第二次，我到上海，莲莲就不再叫你‘老叔’了，这是为什么？”
尚德忠说：“莲莲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得着吗？”
“呵呵，”乔清泉轻笑，“我看，不是莲莲想怎么叫，而是你想让她怎么叫。”
尚德忠蛮横道：“那又怎样？”
乔清泉问：“称呼改过来，心里改过来了吗？”
“你——”尚德忠又气结。
这个乔清泉，十几年了，说话还是那么呛人，真不是个东西！如果你不是莲莲的哥哥，我非把你揍扁不可！
乔清泉边小跑边回头问道：“怎么，想揍我？”
尚德忠说：“你是莲莲的哥哥，我不会揍你！”
话语里特地强调“哥哥”二字。
乔清泉说：“刚才我们都看到了对方的实力，谁打得过谁还不一定呢。”
尚德忠说：“那还真不一定。”
乔清泉继续往前小跑，轻笑道：“莲莲开始还让你保护我呢。”
尚德忠讥笑道：“那是因为怕你是脓包。”
乔清泉微笑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对不起啊，没有给你展现的机会。”
尚德忠说：“我还懒得保护你呢。”
乔清泉说：“是吗？我看未必，难道你不喜欢听莲莲说，你真棒！”
尚德忠盯了乔清泉一眼：“你可真有心计！叫我去搬开石头，你来对付那三个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