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布置好了吗?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不像是那名路护的做法。”秦参压低声音说,他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暮色正在褪去天黑下来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应该错不了,之前安插在这里的哨探都被杀了,只有一个人侥幸逃走。”陆子洲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酒客们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才收回了目光,跟道,“年纪尚轻,善使长刀,刀上缠着奇怪的布,不是那名路护又是谁呢?”
“或许只是诱饵,别忘了叶家也在寻找这个人,他们很可能会耍些手段引开我们的注意,从装扮上模样并非难事。”
陆子洲朝另一位同伴点了点头。
“我当时也在场,错不了的!他的实力不到金身二重,但那柄刀锋利异常,任何物体撞击在上面都会折断。如果不是靠着木家宝物的力量,那柄刀怎么会有如此的威力?”
“你和他交过手了吗?”秦参沉吟片刻,问道。
“没有,围攻的兄弟们都死了,我……我心里害怕跑掉了。”
“你做的没错,这个消息可比你的命值钱得多,我不会怪责你还要奖赏你。”秦参又说,“你怎么确定那个人还会再回来?”
“我是从旅店伙计那儿听来的,那个人预定了房间,和酒馆的伙计也打过招呼。”
“就凭这些?”秦参的脸色稍稍有了变化。
“这件事不知不觉地就传开了……应该不会有假。那个人曾对酒馆伙计说过,他会来这里喝酒不喜欢太吵,太阳刚一落山伙计就早早地把客人赶走,我想今晚……”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终停了下来。秦参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几分严肃,他知道这次出动的人手很足,在这里花费的时间也长,如果到最后空等一场,那可就……
“你通风报信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对我讲的。”秦参紧握着酒杯,死死地看着属下,他在竭力克制心里的怒火。
“怎么回事?”陆子洲清楚好友的脾气,而这个人又是他的亲信部下,他不得不帮忙打着圆场,“你当时可是信心十足,为什么现在却变得没有把握了?”
“属下……属下该死!”
“你抛下同伴逃走害怕遭受责罚,才故意说是来通风报信,镇上盛传此人的消息,如此大张旗鼓,根本不会是那位路护的作风。今晚就是期限,你心里也很怀疑对不对?”
男人吞了口水,犹豫着点了头。
“愚蠢!”陆子洲大怒,伸手就要拔刀。
“不急。”秦参伸手拦住了他,“这个人或许真的会出现,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我宁愿去赌此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毫无线索地搜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何况天很快就要黑了,再多等一阵也无妨。”
“他真的会来?”
“很难说,不过我们很快便会知道了。”
暮炎双眼时刻注意着街口,太安静了随着夜幕逐渐临近,街上走动的人更加稀少。旅店伙计早早挂起了灯笼,店内的住客反而相继走了出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走向酒馆,有的则去往其他地方。
旅店几乎已经空了,暮炎也已经按耐不住。如果那个人出现在旅店里,或许这个地方很快就会变成战场,他若是留下来会被波及到。
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动,这群人借着夜色出门一定有所图谋,他们虽然表面上装作毫不相识,但细心留意就会发现这几十个人是一起的。有的装作醉汉在巷子里游荡,有的干脆躲进了角落的阴影里,他们占据了从旅店到酒馆这段路所有的道口。
暮炎的目光忽然被什么吸引住了,转头望着一侧空幽幽的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已经关门没有一盏灯亮起。但他确实看到了蒙蒙的光,感觉很强烈像是被什么遮挡住了而变得隐隐约约。
“那是……”
暮炎用力瞪大眼睛,确实有一团光在移动,与此同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旅店候着的伙计也听到了响动,他的脸上开始不断的流汗。那位要命的住客如约地出现了,上一次来他和几位酒客起了摩擦一连杀了五个人,而随后涌来的大批外乡客等在这里怎么看都觉得是为了寻仇。他只是希望厮杀不要发生在旅店里,只要不牵连到自己身上谁死谁活都无所谓。
顺着长街而来的人影在旅店门口站住了脚,伙计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去,却不敢吱声。
“你还记得我吧,在几天前我曾来过这儿。”
“记得,记得。”
“那就好。”男人说着继续朝前走。
伙计急忙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位住客是奔着酒馆的方向去了,他犹豫了一下叫道,“这位客官……”
“什么事?”
“好像有人在等你……”
“是么?”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大步去了。
男人走着走着,忽然昂起头盯着侧面高处的那扇窗子,只是一瞬间。
暮炎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动弹不得,屋内没有点灯他站在窗前外面的人根本无从发现他的存在。然而在对方转头的一刹那,他觉得两人的目光对上了,虽然相距着一段距离连对方的样貌都看不清楚。
但那种感觉不会错,他被发现了。
暮炎看清了那团光是从对方后背发出的,他的腰上缠着布像是腰带那样把刀扣在身后,刀上缠绕着布带掩盖了透射出的光华。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径直走到了酒馆门口,停了一瞬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