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秋末的最后几天临近,人们明显添了衣裳,长木镇是途径辗转的重地每日都是人来人往。酒馆自不必说人满为患,客栈的生意更是红红火火,到了晚上夜市也颇为热闹,小镇的繁华已经堪比城市,只是规模上相差悬殊,商客们花重金买下一间铺子都把此处当成了聚宝之地,寸地力争。
暮炎为了安全起见趁着夜色出门跑了镇上三家客栈,不巧的是全都住满了客人,殷秋夜就住在同一家客栈里,进门都会很危险,换一个住处起码能减小遇到的几率。
暮炎还没有想好今后的去向,秋子虚应该清楚清幽山谷的位置,自己胡乱走动走错了方向会让对方起疑,他冒着危险出来也是想从人口中打听到山谷的大体方位,这个地方很隐蔽知道的人自然不多,但酒馆中人流混杂,说不准就有人听说过。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离翁的存在,更不会想到那片长年大雾的山谷里有人居住,或许就有人途径过山谷周边,对遮天蔽日的大雾多少会留有印象。
暮炎十分清楚,关于清幽山谷的事儿不该对生人提起,如果碰巧让殷秋夜听到了一点风声,他自然会格外在意打听山谷的人,进而会想尽办法找到他的住处。
可若不这样做,说不准秋子虚会在某个时候上门,听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罢休的,而说词自己根本没有想好。
如今的处境进退两难,每条路都伴着极大地危险,但必须要选择一条路去走。
暮炎心里想着深深地吸了口气推开了酒馆的木门,天气凉了,酒馆的窗子也都关闭着,一进门就能闻到混杂的味道,酒香、汗臭味,甚至女人的胭脂香都混在一起,酒客们肆意地走动、大笑,无拘无束。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极好地掩藏住了腰上所挂的刀,暮炎随意地在人群中扫过,即便是打听消息也不知该从谁入手。这件事他不想声张,最好能找个人单独谈,在这儿之前先要找到一个空座位。
“听没听说,齿骨城发生了大乱,死了上百个人。”有人扯开了嗓子嚷嚷,唯恐在座的人们听不见。
“风一卦,你又是哪里得到的消息,齿骨可不是寻常人敢去的地方,敢情您拽着熊胆双腿打寒爬进城去看了热闹?”酒客中有人大笑。
人们也跟着起哄,这个被称作风一卦的人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又丑又黑非常的不起眼,但他的嗓门极亮站在椅子上眉飞色舞地讲话,在座的酒客大半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他是这家酒馆里的常客,风一卦是人们送他的绰号,意思大体是说他的消息灵通,消息传进他的耳朵里被刮风还快,这是风字的解释,一卦是说事情还没发生他就已经掐指一算提前知晓了结果,这个绰号算是带着几分称赞,虽然也带着调侃的意味,这个小个子男人倒是很满意这个名字,对自己的真实姓名倒不太在意了,虽然长得丑陋,举止粗俗受人白眼,但在这个毫无拘束的地方他知道的事儿最多,消息也最灵通,人们都对他抱有一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