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体从内部向外裂开了,躯体化成了一团沙子迅速地干瘪下去,暮炎微微一惊将刀抽回,紧紧地绷着脸。
想不过这个人是位二元武者,之前的交手他只施展其中的一元,而沙元的力量并没有展露出来故意留了后招。
暮炎和离翁在山谷修行的时候,听师父说起过各大属性力量的特性和看家招式,水元之中的水遁是绝佳的闪避招数,而沙元里的沙偶术是再实用不过的逃生之法。
沙偶顾名思义是用沙元的力量形成了假身,对方将假身制造出来后悄悄地躲进了暗影里,他应该已经逃的很远了,本体和沙偶之间建立着一种联系,此人的意识甚至声音都能在假身上体会,当然有一定的距离限制一旦超出的范围,假身就会自行崩溃化成一堆细沙。
不论在精妙的招式也有弱点,离翁曾经讲起过有关于沙偶术的利弊,对方使用这一绝技一般都是在局势处于不利的情况下撤退时使用,或是被以此手段故意拖住对手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从外表上是分不出假身和真身,不过一旦进攻就会识破,这算是这一技艺的最大破绽,所以刚才那个人才用谈话的方式赢取逃走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再多说一些延缓暮炎的行动,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已经拉开了距离,不必担心被追踪到。
暮炎心里更加了解这一点,心里不由得有些自责,如果这个人没有逃走的话至少能够从他口中问过点什么,就算什么都问不到至少手上还握有一个人质,找到阿寂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可现在事情可有点不妙,暮炎唯一知道的是——挟持女孩的人一定会去往落霞城,他们要回冰牙岛所以只能乘船回去。
暮炎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家铺子走去,雷电轰鸣,四下亮起了一瞬很快又黑暗下去,屋檐下有个影子靠在墙上,目光忧虑正在朝着暮炎走来的方向看去。
站在屋檐底下的人是霜凌月,她的手脚还不能动,暮炎救走她之后把她带到了这里,周围没有更适合藏身的地方,不过火光已经熄灭了这里漆黑一片,距离刚才两个男人所站的地方还有一小段距离,藏在这里还有个好处就是有厚实的屋檐可以遮雨。
“现在好些了吗?”暮炎走近她,低声问。
霜凌月摇摇头,她的情绪极为低落,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关系阿寂才被人劫走的。
暮炎从女人的表情中就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这件事不怪你,阿寂姑娘离开冰牙岛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没能保护好她是我的过失。”
“不!都怪我,我不该丢下她不管不顾。”
“你不是回去找她了吗?”暮炎柔声劝道,“你知道了过去家中所发生的事情,一定受了不小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够保持冷静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已经尽了力,就算你没有丢下阿寂姑娘,凭你的实力也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可是……”
“好啦,我会想办法去解救,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暮炎伸手抓住了女孩的腿,把她打横地抱了起来,“我们先回客栈,你身上的寒毒必须马上解除,不然你的手脚会成残废的。”
“你知道解除的办法?”霜凌月躺在男人怀里觉得全身疲惫不堪很想要睡上一觉,不由得缓缓闭起了眼睛。
“师父可是个博学的人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解寒毒的方法有很多种,用药物是最常见的办法,你如今的情况是手脚部位的血液被冻住了进而麻痹,只要让血液流通就可以了,办法很简单就是朝你的体内注入一定量的水元之力,让水元的力量去溶解它。”
“你赶来的可真及时,你怎么知道我们遭到了伏击?”
暮炎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拍,“这样的天气,你们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想一想就会知道出事了。我耐心地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人就急忙跑出了门,当我朝着这条街赶来的时候,一个不知来历的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就是刚才那个逃走的人?”
暮炎点点头,“他似乎是被特意派到客栈附近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从你们天黑以后出门开始,这些人就决定了今晚动手。”
霜凌月睁开了眼睛,听着男人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如果今晚他没有出现不敢想象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不管是遇到怎样的危险,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暮炎,我能问你件事情吗?”
暮炎听出了她话里的郑重,察觉到了这件事一定和她的家事以及她的叔叔有关。
“什么事?”
“你已经知道了我父亲是霜家的家主,后来我叔叔取代了他的地位,甚至在半途设下了埋伏杀害了他。你带我来是爷爷的意思吧,他不打算隐瞒我真相,虽然小时候骗我,你不敢说怕我会怪你,所以才将这些旧事告诉了阿寂妹妹,让她来转告我对么?”
“是。”
“如果阿寂妹妹没有出事,我一定会怪你的,可现在……”
霜凌月昂起头去看倾盆而下的雨幕,雨点打在她的眼睛里,她似乎浑然不觉眨了眨仍盯着漆黑的夜空。
“今晚的事儿把我心里的怒怨和仇恨都冲淡了,过去发生了怎样的事儿我也不想去追究,我只是个女人,连阿寂妹妹都保护不了,还能做什么呢?”
“不要说这么自责的话,你心里想明白了就好,我一直担心万一你知道了过去的事情会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