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将凌小小醒来,握住她的手,半拥着她,一起看向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原本我还想,若是生女儿,就叫大妞,小妞呢?”
凌小小听这人的口气,遗憾的很,就知道是个重女轻男的。
“俗气!”她白了他一眼:“大牛,小牛,挺好!”
“嗯!”风扬点头应下:“只要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都好!”
日后,他还是一样疼宝宝和贝贝的,只要是小小的孩子,他都会全心全意的疼爱的。
凌小小听懂风扬话里的深意,眉头动了动,眼睛晶亮晶亮的笑着:“去把孩子抱过来,我喂点奶水!”初乳这东西可是稀罕的,她两个娃子,自然要更加珍惜。
风扬道:“已经请了奶娘,你就不要操心。”
凌小小立时眉立:“奶娘是谁请的?我不是说了吗,孩子我自己喂养,奶水实在不够,再去找奶娘!”谁知道奶娘有没有什么病,虽说风扬做事她放心,但是女人关系到孩子,有几个讲理的,何况凌小小刚刚生产完。
风扬迟疑了一会:“是母亲请的,她怕你累!”
凌小小立时眼眶子红了:“疯子,我要孩子!”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就好像谁抢走了她孩子一般!
别说凌小小心眼小,她还真的担心老夫人抢了她的孩子,这老夫人将墨儿和天儿养大,这祖母的瘾只怕还没过完,若是真的带了孩子进她的院子养,她这个做媳妇的还真的不好说话,她可不想好容易缓和的婆媳关系,日后再闹出什么来。
她现在就将孩子要过来,老夫人自然能理解她刚生产完,想要孩子,情有可原,总比日后,老夫人习惯了再要回来,容易点吧!
人其实一开始就摆明态度,对方也就不会奢望,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矛盾,就怕一开始不乐意也装着乐意,日后再翻脸,就伤感情了。
风扬见不得凌小小委屈的模样,立时站直身子,起身外走,不一会,就和老夫人一人抱着一娃娃进来。
老夫人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一想到凌小小刚生产完,这心里的不乐意就压下来了,再说,经过此次生产,她是清清楚楚看到小夫妻二人的感情,自然再不会生出什么心思了。
一家人,一团和气的聊着孩子,淡淡的幸福包裹着凌小小,让她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动人的光芒。
风扬赞叹道:他的小小,无一不美啊!
老夫人瞧着自家儿子眼里的光芒,心里最后那么一点不满也没有了,只是心里也叹了一句:痴儿!
罗府。
“啪”罗海天手中的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小为那个男人生下了子嗣,她已经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他想到凌小小的身边,日后会出现两个像极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她会为温柔的为那两个孩子擦汗,细心的叮嘱,他发现,这是他永远无法接受的事情,哪里连想,他都不能接受。
他忽然想要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的躲一躲,不想从世人的眼里看到同情和怜悯,他想要好好的大声痛哭一番,为他错失的幸福:原本这一切都是他的,他的,可是……没有了……
这一个多月,他的日子异常的难熬,皇帝不知何故,对他不再恩宠,屡屡训斥,虽然没有夺了他大将军和府尹的官位,不过已经形同虚设,大将军的兵权被夺了,府尹衙门也另有副手坐堂,他不过就是一个摆设,不,他连摆设都不如,他根本就没有露面的机会。
罗海天觉得皇帝不再信任他了,不再像以往那样,亲切的说话,不再时常召见他,虽然之前皇帝的亲切让他浑身不太自在,可是现在皇帝的冷漠,却让他如坠冰窖,偶尔,他甚至从皇帝的眼底,看到杀意,这一切都让他害怕,恐惧,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太后仙去之后,皇帝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他,再也不再是皇帝身边重臣!
罗海天到底不比风扬等人敏锐,到现在还不清楚,他为何得宠,又失宠。
愚笨之人,向来得不到同情,何况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想着,若是他没有娶黄明珠,该有多好,若是他们没有背叛他们的誓言,那该有多好……
躲在酒窖里大醉的罗海天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将他完全笼罩,而他却还在醉生梦死的悲秋伤月着,做着无意义的忏悔!
罗家最近有些人心惶惶,罗海天的性子越发的暴怒,罗海天的脾气真的见长,也越来越容易出手,他控制不住自己,拳头和脚总是越发容易的落在身边人的身上,动不动就对下人拳打脚踢,没轻没重的,就是后院的那些小妾们也时常受他的拳脚,以至于以前争宠的情形在罗家几乎灭绝,每个人瞧见罗海天都是能避就避,不能避也绝对不轻易招惹:得宠不得宠,在拳脚相加之下也显得不那么重要,谁又乐意拿自己的肉身给他当沙包,所以很多时候,他的身边都是寂静一片,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再装什么深情款款的嘴脸,来往他面前凑,就是一向喜欢往罗海天面前钻的喜鹊姨娘也没了那等好兴致了,以至于,罗海天在酒窖里喝了许久的闷酒,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去看上一看。
喝得醉醺醺的罗海天浑浑噩噩的往酒窖外头走,他此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瞧着空旷的院落,他自嘲的笑了笑,他这一生似乎都在追逐着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也不能抓住他想要的东西,从前他拥有的时候,他从来就不觉得在乎,不觉得有什么重要,总以为,有些人,有些东西只要他不舍弃,就永远都会留在他的身边,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原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