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手下动作一顿,想起那个轻柔温和的五爷,那是和二爷一般温和的人物,也是真的关心她这个寡嫂的弟弟,这些年来,捎来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少了她这个嫂子一份。
不过她的迟疑只是片刻,随即那刺杀的动作又进行了起来:“我这手上已经占满了鲜血,和五爷的仇已经结下,如今再多你一笔,也不算多了,就算五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一死?我今儿个敢出来做这样的事情,就没想着要留这条命下来,再说了,做错事的人,是你们,不是我。”
卫姨娘灵巧的身子一怔,随即被二夫人刺破了手臂,只是她顾不得手臂处的疼痛,双目陡然间充满了仇恨:“毒妇,名儿是你杀害的?”
卫姨娘也不躲了,整个人如有神助一般,一反刚刚的逃窜行为,反而主动攻击起来。
二夫人听了卫姨娘的话,脸上泛起了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像是兴奋,又像是得意,还咯咯的笑了起来:“是我做的?你看见了吗?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就是和三爷说了几句关于孩子的事情,三爷的两个孩子那么的小,就没了母亲,真是可怜,又见不到父亲,整夜整夜的哭,我这个做伯母的,心里难受,自然要将这么个情况告诉三爷了。我做这些事情,不过是瞧在往日的情分上,毕竟当初二爷没了的时候,姨娘也是这般劝我的,只是姨娘劝一回,我这心里就更痛上一份,思念二爷的心就重上一份。”
二夫人笑得更为欢畅:“我记得姨娘苦口婆心的劝了我三次,我就寻了三次的短见,还好我奶娘心细如发,才能每一次都将我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二夫人一副和善的模样:“我想若不是我母亲不舍我再留在风家,只怕再被姨娘这么劝上几回,我奶娘就是再心细如发,也不能再及时的救下我吧!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人呢?”
二夫人说到这里,神情更为得意,笑容更为灿烂:“卫姨娘,多亏了你的三次劝告,我这才学会了,怎么将人劝的死过去,三爷的死,说来说去,还是卫姨娘你自个儿的功劳,若不是当年姨娘你苦口婆心的劝我,费尽心思的劝我,我哪里能学到姨娘这等本事?”
她将目光定在卫姨娘的脸上,双目赤红赤红,犹如充血一般,神情更是闪烁着莫名的兴奋:“卫姨娘,你觉得我这个徒弟做的怎么样?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
卫姨娘气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双目亦如二夫人那般,赤红如血:“贱人,你杀了名儿,我要你偿命……”
二夫人仰天大笑:“彼此,彼此,你杀了二爷,我也要你偿命!”
二人立时扭打成一团,那锐利的匕首,成为二人争夺的目标,却没几下,就落在了地上。
风扬和凌小小二人对视一眼,见二夫人和卫姨娘此时的神情都显得高昂,尤其是二夫人,想来这些年的压抑,在这一刻释放出来,精神几近癫狂,风扬心里一动,拉着凌小小后退几步,扯开嗓子喊道:“来人,来人……”
凌小小也扯开嗓子叫道:“如梦,如意,你们快进来……”
这么一喊,外面很快就涌进来许多的下人,而如梦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慌忙问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凌小小对着如梦眨了一下眼睛:“我没事,你还不快点去拉开卫姨娘。”只字不提二夫人!
凌小小指着扭打成一团的卫姨娘和二夫人,对着众人道:“二夫人魔障了,怕是被什么附身,刚刚见到老侯爷,居然叫着父亲,却又拿出匕首,要刺死卫姨娘,谁知道,下一刻,卫姨娘却癫狂着,叫着二夫人为中儿,还夺过二夫人手中的匕首,刺死了老爷。”
凌小小做出一番紧张的模样:“谁知道卫姨娘刺死了老爷之后,又和二夫人扭打起来,你们快去拉开她们……家里这接二连三的出事,这如何是好?”
众人被凌小小的一番话,惊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起来:凌小小这话可谓是白到不能在白,风老侯爷的死,是鬼神在作怪。
能进内院伺候的丫头,婆子都是风府的老人,这二爷的事情多少都有些明白,知道是卫姨娘动的手脚,心里自然信了起来。
二夫人到底是机灵的人,听到凌小小的话,立时低哑着嗓音道:“姨娘,我死的好冤,你陪我命来……”
这么一番阴沉沉,而充满仇怨的声音,在夜色中分为的渗人,不少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如梦接受到凌小小的暗示,立刻奔到二夫人和卫姨娘扭打的地方,伸手就去拉住卫姨娘的手:夫人的暗示很明显,帮着二夫人行事,如梦甚至思考着,怎么不着痕迹的将地上的匕首,送到二夫人的手里。
如梦自个儿觉得,像卫姨娘这样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女人早死早好:虽然凌小小啥都没说,可是她身边的丫头这些年跟在她的身后,哪一个不是琉璃心思,自然隐约从凌小小和风扬一言半语之中猜测出事情的真相。
当然,也拜凌小小所赐,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人人对小百花,老百花般假仙的女人最为痛恨,巴不得早死早清静才好。
卫姨娘也真的是个人物,到此时,居然还敢大刺刺的叫嚷道:“凌小小,你满嘴胡话,明明这个贱妇杀了我的名儿,明明是这个毒妇杀了老爷,你居然说什么鬼神作怪,你……”
她下面的话,被如梦一个巴掌给打断了:“还说我们夫人说胡话,这般胡言乱语,不是魔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