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京看到宋庆华的电话,直觉没好事发生,可这个节骨眼,他总不能不接宋庆华的电话。
“喂,宋局长。”阎京接起了电话,说道。
“阎医生啊,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马上来一趟gong.安局?”宋庆华道。
“我正在去gong.安局的路上,发生什么事了?”阎京问道。
“之前我们搜集的那间废厂房的证据不见了,赵启文死在了办公室里,我派人赶去废厂房,可人还没有到,倒先接到了报警电话,称废弃厂房着火已经烧毁了。”宋庆华捏着眉心,一筹莫展的说道。
阎京猜到了会出事,却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这其中还有一条人命。
“赵队长的家人呢?宋局长有没有派人去保护他们?”阎京马上问道,担心对方会对赵启文的家人动手。
“我已经派人过去了,现在那边还没有给我回话,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宋庆华道。
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办这么多事,将劣势扭转为优势,看来倾城真的不愧是青帮的“智囊”,不好对付。
“管洺呢?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阎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管洺有没有出事。
“他现在扣押在审讯室,没有出什么状况,我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了。”宋庆华道。
“好,我马上就到了gong.安局了,等我到了再说。”阎京道。
挂断了电话,阎京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为了打垮管洺,倾城和白浔反目,现在又搭上了一条无辜的性命,而这些,到底值不值得?
车子开到gong.安局,阎京下了车,径直走了进去。
既然这条路已经开始,他就必须为这条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宋庆华正在停尸间外等着看尸检报告,赵启文的死亡特征显示,他是被人一枪打在额头致死的,现场没有找到子弹壳,只能等法医进行尸检之后,对比子弹头尝试着去找到和子弹吻合的手枪,然后再对比寻找手枪的主人。
宋庆华事先吩咐了手下,所以阎京一进了gong.安局,就有人带着他来到了停尸间。
“阎医生来了。”宋庆华的声音略显疲倦。
“他是怎么死的?”阎京也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法医对赵启文的尸体进行检验。
“子弹正中头部,从枪法上看,开枪的是个用枪高手,赵启文是刑大的队长,枪法也是我们局里最好的,但从现场来看,他完全没有时间拔枪,现场也没有找到子弹头,而且凶手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清除了现场的指纹痕迹,毫无疑问,这凶手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宋庆华分析道。
“如果是专业杀手,那要追查起来就麻烦了,对了,赵队长的家属呢?找到了吗?”比起已经死去的人,阎京更加关心活人的去向。
“我们去晚了一步,他的家属在两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坐飞机出国了,我们能查到的,只有他们飞往加拿大的航班记录,目前我们已经联系加拿大的警方协助调查了。”宋庆华道。
如果这事是赵启文安排的,那情况倒还好,赵启文只是想送妻儿平安的离开,不过如果是对方安排的障眼法,那赵启文妻儿就可能会出问题了。
“我们务必要尽快找到赵队长的妻儿,了解清楚情况之后,才能找到赵队长被杀的真正原因。”阎京道。
“这一点,已经不用查了,他也算是咎由自取。”宋庆华道。
“宋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阎京问道。
“他背叛了我们,我查过了,他的银行卡户头上突然多出了五千万,不是之前那笔五千万,这五千万是昨天才汇到他户头上的,稍后他就将其中四千万转入了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我们没有权限,查不到这张瑞士银行卡的户主,不过我猜测户主应该就是赵启文或者他的妻子。”宋庆华道。
“如果赵启文知道自己会死的话,他不会把这笔钱转到自己的银行户头上,这笔钱应该是汇给了他的妻子。”阎京分析道。
“我们也查过了,他妻子目前在国内的所有银行卡里的钱都被取走了,所有信用卡也注销了,所以我们没办法靠追踪银行卡来追踪他妻儿的下落。”宋庆华道。
“这样说来,赵启文是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才事先安排好了这一切。”阎京道。
“嗯,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他如果安排好了一切,明明就可以跟着妻儿一起出国,为什么又回到gong.安局来?难道他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局里吗?”宋庆华道。
“宋局的猜测不无道理,我看还是先去他的办公室搜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阎京道。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办。”宋庆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手下去赵启文办公室搜查。
“现在线索和证据都毁了,接下来,阎医生打算怎么办?”挂了电话,宋庆华看着阎京问道,他是无计可施了,但阎京却未必。
“这些证据只是控告管洺的一部分,我手里还有一部分证据可以指证他,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些证据我暂时不会公开,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们必须小心更小心。”阎京道。
宋庆华本来以为出了赵启文这件事,阎京就会放弃追查管洺,但阎京似乎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案子没有了结,又闹出了人命,他也不敢草草结案,只是这案子还会演变成什么样,他会不会也牵扯进这桩案子,那就不好说了。
宋庆华忽然觉得未来的路很难走,于是皱了皱眉道:“阎先生有没有想过放弃追查这桩案子?这案子才开始,就已经闹出这么多事来,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宋局长的意思,是要我放弃追究管洺的责任?”阎京问道。
“这桩案子到现在,已经惹出不少事了,我担心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因此受到牵连,也许现在放弃是最好的选择。”宋庆华直说道。
阎京愣了愣,没有回应。
从青海市gong.安局出来,阎京的心情十分沉重,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
但指向管洺的线索基本上都断了,手里那些证明管洺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证据也没多大实际的意义,毕竟生产销售假冒伪劣产品不是什么重罪,以管家的能力,一番运作下来,可能连实刑都不会判。
这些都不是阎京想看到的结果。
案子陷入了困局,阎京自己也陷入了困局。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就在阎京沉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是白浔。
阎京深吸口气,接起电话,道:“阿浔,什么事?”
“我接好叔叔阿姨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等你一起吃午饭。”白浔拿着手机到一边给阎京打电话,白一鸣和闫青山两口子正有说有笑的。
“我这边正好办完事,马上就回来,需要我买点什么吗?”阎京强打起精神来,说道。
“不用了,家里什么都有了,你快回来吧。”白浔道。
“好,我马上就回来。”阎京道。
挂了电话,阎京开车回去,天大的事他也要稍后再想,现在最重要是回去陪着家人。
回到别墅,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吃顿饭,白一鸣十分高兴,陪着闫青山喝了点酒,不过他的身体不能喝太多,只能嘴馋。
吃过午饭,阎京说累了,便拉着白浔回了房间。
白浔也不疑有他,两人回了房间,阎京才把gong.安局的事粗略讲了一遍,他想听听白浔的意思,毕竟白浔和倾城认识这么多年,十分了解对方,也很清楚倾城的路数。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阎京要知道倾城心中所想,才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