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理精微,其体难辨,弦紧浮芤,展转相类……”华医大的医学院大礼堂里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背诵声。
这样的壮举,在华医大建校以来还是第一次。
李院长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对阎京开始刮目相看了起来,而那中医系的系主任张正龙的脸色已经黑得无法形容了。
“怎么样?张主任还满意吗?”阎京看着张正龙笑道。
张正龙连个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那边李院长见状,连忙解围道:“阎医生高才,连李峰都自叹不如啊,中医系有了阎医生执教,李峰是千万个放心啊!”
“是啊,是啊,阎医生刚才那一幕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在座的人个个都对阎京频频点头,但越是如此,张正龙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因为阎京越是表现得出色,就越是狠狠的打张正龙的脸!
“刚才都有谁背诵了《脉经》,请先自己举手,我会找人记下你们的名字,你们就正式成为我的学生了。”阎京道。
台下的学生们一听,立即高高的举起双手,深怕阎京看不到一样。
阎京一眼扫过,然后指点了将近三十个人站了起来,众人对阎京的行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阎京忽然叫起来这近三十个人是什么意思。
“你,先上台来。”阎京又指着台下左手边的第三排的一个女生,说道。
那女生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道:“阎医生叫我上台来有什么事吗?”
“很好,我刚才叫了28个人,只有你一个人问我叫你起来做什么,很好,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人,你先上台来。”阎京道。
那女生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出来,然后走上了礼台。
“我已经上来了,阎老师有什么指教。”那女生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阎京转身从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纸笔,问道。
“我叫杜可儿。”杜可儿道。
杜可儿长相甜美,又懂得打扮,所以即使还是一个学生,看着也颇是让人心猿意马,阎京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白浔在此,他也不敢放肆,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装也得装得一本正经。
“你把我刚才点起来的人名字全部记在这张纸上,以后凡是我的课,都不允许他们进我的教室。”
杜可儿一愣,问道:“为什么?”
“对啊,阎医生为什么一来就不允许这些学生去上课?难道这就是阎医生想要表现出来为人师表的典范吗?”张正龙见缝插针的指责道。
“这些学生都是自动举手表示要上阎老师的课,阎医生这样厚此薄彼,似乎很难向众多学生交代啊。”李院长见阎京这么做,也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因为他们刚才并没有一起背诵《脉经》。”白浔忽然说道。
阎京向白浔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和白浔相视一笑,看来最懂阎京的,还是只有白浔啊。
杜可儿就站在阎京身边,所以阎京这细微的下意识动作被杜可儿都看在了眼里,阎京的那一抹赞赏和微笑,顿时令杜可儿挪不开眼睛了。
杜可儿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能令她刮目相看的人。
“没错,他们刚才并没有背诵《脉经》,所以他们撒谎了,医术本来就是仁术,连最起码的基本诚信都做不到,今后又怎么行医治人?病人到了他们手中看病,他们还指不定怎么坑蒙拐骗呢,我不想今后被人戳着脊梁骨对我说:看,那就是阎京教出来的学生。”阎京道。
阎京的话令那28个学生羞愧的低下了头,而对于其他学生来说,这也是阎京用实际行动给他们上了的一节最真实的课,这远远比他们平时在课堂上所学的的道德课生动真实多了。
“杜同学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记啊。”阎京见杜可儿没有动作,小声提醒道。
杜可儿这才回过神来,拿着纸笔走下礼台去记录那28个学生的名字,这28个学生也没有一个辩驳的。
“刚才举手的至少好几百同学,阎医生又怎么可能自己没有记错?这万一冤枉了谁,或者又遗漏了谁,岂不是对大家都不公平。”张正龙此时嘲讽道。
台下这时也有人跟着附和起来,尤其是张正龙的儿子张明。
“刚才摄影师一直都有录像,张主任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录像。”阎京道。
张正龙被阎京这话噎得半死,却无法反驳。
“台下要是有人觉得我冤枉了你,或者遗漏了你,请你勇敢的站出来,我会为自己的错误道歉,做错了事道歉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可怕的是做错了还不承认,学医,就是要有这种不怕错的精神,你现在怕错,那你将来真正给人看病的时候,就更怕出错了,你现在的出错,就是为了将来不出错!所以大家都要记住,出错不是件丢人的事。”阎京朗声道。
礼台下沉默了片刻之后,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学生们自发的都站起来,高喊道:“我们支持阎老师!我们支持阎老师!”
李院长看着这群学生,再看着阎京,心中终于明白秦正当初的推荐是正确的,阎京或许的确是最适合教中医的老师。
而此刻张正龙却不这样想,阎京一来就给了张正龙这么一个下马威,张正龙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阎京。
杜可儿正好记录好了28个人名,然后回到礼台上把纸还给了阎京,但她耍了一个小心眼,故意没有把笔还给阎京,而是留作了自己的礼物。
“小姑娘字写得还不错嘛。”阎京看着纸上记录的名字,夸奖道。
“那是!”杜可儿骄傲道。
杜可儿的字在整个医学院都算得上是鼎鼎大名的,不过平时别人夸她字写得好她都没有反应,今天阎京这么一夸,她才感觉到骄傲。
“以后,你就是我这个班的班长了,稍后我会把手机号留给你,到时候好通知你什么时间上课,你召集班上的同学来上课就行了。”阎京道。
杜可儿一听,脸微微发红,道:“阎老师的意思是,你要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杜可儿本来还在想怎样问到阎京的电话号码,没有想到阎京倒是主动送上了,还让她做了班长,那以后岂不是有更多的机会“近水楼台”了吗?
阎京转身拿起一张干净的纸,见自己桌子上的笔不在了也没有在意,顺手就拿起一旁白浔的笔写下了自己电话号码,然后递给了杜可儿。
杜可儿认识华医大的院领.导,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来白浔并不是院领.导,但却享有院领.导的权力,再看阎京刚才顺手就拿了白浔的笔,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不寻常,杜可儿心里一阵不爽,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是?”
阎京看着杜可儿问起白浔,倒也没有多想,回道:“她啊,她是我的未婚妻。”
杜可儿一听,尴尬的笑了一声,道:“阎老师都有未婚妻了?”
“是啊,怎么?不可以吗?”阎京开玩笑道。
杜可儿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我该下去了。”
阎京点了点头,杜可儿转身走下了礼台,一张小脸苦得都要拧出水来了。
接下来,就由李院长又做了致辞,然后宣布解散,阎京和白浔也没有多做逗留就离开了华医大。
不过从那一刻起,阎京这个名字立即就在华医大成了传奇,其他学院听说了阎京的事之后,纷纷羡慕医学院中医系的学生,有的学生甚至萌发了转系的念头,足见学生们对阎京的青睐程度了。
阎京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学校里这么受欢迎,如果不是他现在事务缠身,他倒真的想多在学校里跟学生们多处处,毕竟他也是才从学生这个角色转换过来,而校园里虽然也有一些丑恶,但比起外面的世界还是纯净得多。
“你想去哪里?”车上,阎京随口问道。
“去医院看看秦哲吧。”白浔道。
秦氏爆炸案之后,白浔只和阎京去看过一次秦哲,秦哲之前又给百里玥输了血,白浔就没有再去过医院,华医大和青海市人民医院距离也不算远,所以白浔就想起来去看看秦哲。
秦哲想跟百里玥结婚的事,白浔已经知道,不过听阎京的意思,秦哲似乎并不是真正喜欢百里玥才跟她结婚的,而作为旁观者的他们,无论是赞成或者反对似乎都不对,所以他们都尊重秦哲的意见。
阎京把车开到青海市人民医院,和白浔来到百里玥的病房,秦哲正在病床前给百里玥喂药,百里玥的神情有些恍惚,喂进去的药也吐了一大半出来,秦哲也好脾气的继续再喂,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阎京和白浔在病房外都看得一阵心酸,阎京握紧拳头,心想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什么破鬼楼,把这一笔一笔的血海深仇都还给他们!
阎京这时推开门,秦哲回头就看到了阎京,然后就看到了白浔,秦哲笑了笑,道:“你们来了。”
秦哲的笑容就像经过打磨一样,他虽然努力做得很好,但阎京却知道他的笑容里并没有从前那样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