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了很久,到了晚上,阎京反而没有睡意了,一想到419计划和他自己的身世,他就有些坐卧不安,索性下楼到院子里喝酒。
白纵横也没睡意,准确说来,自从宫商走后,白纵横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阎老弟怎么也不睡?”白纵横在椅子上坐下来,拿起了一罐啤酒拉开。
“下午睡够了,晚上就睡不着。”阎京道,和白纵横碰了碰拉罐。
“从京都回来,你似乎就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白纵横问道。
白纵横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这些年更是阅人无数,所以即使阎京掩饰得很好,但白纵横还是看得出来。
“也没什么,就是知道了些事情,压在心口有点喘不过气来。”阎京道。
身世的事,阎京暂时不打算说出来,毕竟这事连他自己接受起来都有些困难,何况还是其他人,最重要的是白浔,阎京不知道白浔会不会接受自己。
“小浔很担心你。”白纵横忽然道。
阎京一愣,将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道:“我知道,但她不想我担心,所以就把自己的情绪都压了下来。”
白纵横看着阎京,道:“或许有些事我不该问,你也不会说,但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小浔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给她安全感。”
阎京苦笑一声,现在不是他不想给白浔安全感,而是他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给得起了。
从前的阎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退缩,但这一次不同,光是鬼楼一个就已经让阎京疲于应付了,现在再加上一个公仪家,不但是他,或许就连皇甫谧都无法预测最后的结果。
“大哥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守在她身边的,直到我无法继续守下去为止。”阎京道。
白纵横一愣,虽然阎京是在跟他做承诺,可白纵横却觉得这承诺里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过阎京不说,白纵横也不会多问,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没有必要再去戳穿了。
“对了,自从宝龛市之后,我就再次失去了宫小姐的消息,她仿佛再次失踪了一样。”白纵横担心的说道。
在地宫里,阎京把宫商的身世告诉了她,以宫商的脾气,势必是会去查找真相的,不管宫商是找到真相还是没有找到,一旦被鬼楼楼主发现,那么宫商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危险,因为他是不会留一个威胁在身边的。
“如果她够幸运的话,躲过这一劫,她就自由了。”阎京道。
白纵横不知道阎京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阎京从来都不会胡乱说话,白纵横心里开始有了期待,期待宫商能躲过这一劫,给他和他们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上去吧。”白纵横道。
阎京点了点头,却丝毫没有要上楼的意思,白纵横拍了拍他肩膀就离开了。
阎京在院子里又坐了半晌,直到一罐啤酒都被他给喝完了,他这才起身上楼,而白浔一直在阳台上看着阎京,看到阎京进屋了,这才飞快闪身跑回床上去装睡。
阎京在床上躺下,却还是没有睡意,他也知道白浔没有睡着,但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白浔开口,所以也只好假装睡了。
第二天,阎京一早就醒了,正愁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忽然接到了宋庆华的电话,说是当初若言跳楼的那件案子发现了新的证据,让阎京过去一趟。
阎京立即就赶去了青海市gong.安局,宋庆华已经在等着他了,不过让阎京意外的是,颜酒也在宋庆华的办公室里。
“阎老弟,你可算是来了。”宋庆华道。
“找到什么证据了?”阎京直接问道。
宋庆华递给阎京一本泛黄的日记本,道:“颜医生说前几天他们班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当年若言同寝室的一个同学把这笔记本作为了礼物送给颜医生,颜医生今天拆封之后才发现里面的内容,这内容足以证实当天若言和楚修有约,而这本日记的主人当天陪同若言一起去的天台,不过因为临时有事匆匆忙忙离开了现场,也就是说,若言死之前是真的见过楚修的。”
“这证据也只能证明若言和楚修见过,要凭这个很难入楚修的罪,这一点,宋大哥应该比我更清楚啊。”阎京皱起了眉头,说道。
宋庆华点了点头,道:“老弟说得没错,光是凭这一点很的确是很难定楚修的罪,不过还有一点阎老弟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当天摄影师意外拍下来的照片。”
阎京还是摇了摇头,道:“即使摄影师的照片能证实这一切,但宋大哥不要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宋庆华问道。
“楚修的身份资料已经从gong.安局的信息系统里彻底删除了,即使是最顶尖的的黑客都不能恢复数据资料,也就是说,楚修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算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也不能奈他何啊。”阎京道。
阎京的话令宋庆华陷入了沉默,倒是一旁的颜酒情绪有些激动,道:“难道就因为法律无法制裁,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直逍遥法外吗?”
“颜医生放心,我和楚修之间迟早都会有一战,他最终会受到制裁的。”阎京道。
也许是受到阎京这话的感染,颜酒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善恶终有报,我相信楚修他迟早会受到报应的。”
接下来,阎京又和宋庆华商议了一些细碎的问题,这才离开青海市gong.安局,正好阎京这会儿还有点时间,就带着颜酒去了京恒诊所,顺便就把诊所的钥匙一应都交给了颜酒。
因为京恒诊所已经很久都没有开业,所以里面难免就堆积了不少的灰尘,颜酒就留在了诊所清扫,阎京则去了华医大上课。
因为上次阎京爽约,所以这课一上,学生们就纷纷为难阎京,非逼着阎京交出电话号码,阎京无奈之下只好公布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不过他再三强调没事不要给他打电话,否则他就只能换电话号码了。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极不情愿的下课了,杜可儿瞄准了时机准备去和阎京聊聊,结果杜可儿还没有说话,阎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阎京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了电话。
秦哲此时正坐在百里玥的病床上发呆,今天是百里玥出院的日子,百里琰让秦哲先去办理出院手续,等到他来的时候就可以离开医院了,结果等秦哲回到病房时,病房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封。
“她说她不会和我结婚的。”秦哲握着那信封,心情十分复杂的说道。
百里玥是为了秦哲才受的伤,秦哲出于愧疚,所以才承诺要娶百里玥,而百里玥很清楚秦哲并不喜欢她,所以到最后她宁可就这样离开。
“或许,这个选择对你们来说都是最好的吧。”阎京道。
“什么是最好?什么又是最差?我欠她一条命,我要怎么去偿还?”秦哲无奈道。
“你在医院别动,我过来接你。”阎京道。
秦哲反正也没地方可去,有阎京在,至少还有一个可以陪他说话的人,所以秦哲当即就答应了下来,阎京从华医大出来,直接就开车去了医院。
病房里已经是收拾妥当了,阎京见秦哲心思恍惚,加上他这几天也发生不少事,便和秦哲找了个清静的小酒馆两人喝了起来。
秦哲满肚子的郁闷,所以喝酒也就没有了个节制,在这个时候,他恐怕只求一醉吧。
两人一直喝到深夜,白浔打了电话过来,阎京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白浔说过来接他们。
她到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过,秦哲和阎京两人都已经喝得烂醉了,白浔结了账把两人弄上车,秦哲这样子白浔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索性把秦哲也一并带回了白家。
回到白家,白纵横帮着安顿好秦哲,白浔则在房间里照顾阎京,阎京蓦然睁开眼睛看着白浔,一把抓住白浔的手,满嘴酒气的道:“阿浔,你答应我,将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白浔不知道阎京怎么会突然这样说,但任何时候,阎京需要她,她都会留在他身边的。
“好,你喝醉了,快睡吧。”白浔道。
阎京呢喃了几句,翻个身接着又睡了,就好像刚才那一切都是白浔的幻觉而已。
第二天,阎京一醒过来就觉得头痛欲裂,他按摩了好一阵穴位这才缓解了症状,起来洗漱了之后下楼去,白浔和倾城这时候正在院子里下棋。
阎京也走过去凑热闹,难得白浔今天还没有挤兑他,倒是倾城时不时的注视着阎京,令阎京一阵头皮发麻,就好像倾城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
“听说阎医生棋艺精湛,在京都的时候还很长脸的和皇甫先生对弈了一局残局,不如我们就来赌一次?”倾城问道。
阎京心想,既然你要找上门来,那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