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华正翻阅着手里的报案记录,在报案人那一栏写着一个名字:林清秋。宋庆华的手下已经核实过了,吴藏雨和林清秋的确存在着夫妻关系。
“林清秋,我们已经去民政局核实过了,登记时间是在五年前。”宋庆华道。
“那报案人现在在哪里?”阎京问道。
宋庆华不知道阎京为什么这么问,但阎京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原因,所以宋庆华立即就回答了阎京的问题。
“林清秋现在在青海市,我们的民警正在她家里做调查取证。”宋庆华道。
“证据都是假的。”阎京道。
“假的?”宋庆华一愣,问道。
“没错,针灸大会之后我就让冷血调查过吴藏雨,吴藏雨在国内的户籍信息系统里并没有登记注册结婚,但他在美国有一个妻子和儿子,他的妻子不叫林清秋,而是颜芸。”阎京道。
“颜芸?”宋庆华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翻过了所有的资料,这些资料里面并没有一个叫颜芸的,甚至连姓颜的都没有。
“没错,不过吴藏雨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失踪,我暂时还不知道。”阎京道。
楚修最近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阎京可不会天真的相信楚修就此收手,有些事一旦开始,没有一个定论,谁都不会轻易收手,但吴藏雨这件事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玄机,阎京一时之间却没有个头绪。
“吴藏雨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想借此让你卷入这起失踪案中。”宋庆华略一思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吴藏雨最后出现是去白家给阎京送信,之后就失踪了,再有林清秋报案,就算警方有意偏袒阎京,但介入必要的司法程序,阎京也不得不来青海市gong.安局协助调查。
但楚修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吴藏雨来找你的目的是为了帮五大阎君之一的曾茂恒送战书,如果阎京卷入这起失踪案,那么曾茂恒就将是直接受益人,两人的比试还没有开始,曾茂恒就在舆论上先胜了一筹了。
“这件事还要请宋大哥多多费心了,阎京这边也会继续追查下去,一旦有什么消息,我们立即取得联系。”阎京道。
“行,那老哥就先挂了,有消息再通知你。”宋庆华道。
挂了电话,阎京立即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白浔和倾城,倾城的想法和阎京一样,吴藏雨失踪的事,必定和曾茂恒的挑战有关。
“看来他们是打算和你一直对抗下去了。”倾城道。
“曾茂恒只是五大阎君之一,还是排在最末位的,我倒真是想见识见识他的本事,不过比试还没开始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看他也不值得我有所期待。”阎京道。
倾城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你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他没本事,或许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
对手和对手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轻敌,否则局面就会失去控制,而楚修他们想看到的,或许就是这个。
“这事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咱们就先别管了,有宋大哥在,他们暂时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不过这样一来,我反倒是更担心比试那天会出事了。”阎京道,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什么?大不了也就是陪你去死。”白浔道。
所谓生死相随,坦然处之,对于白浔来说,阎京去哪里,她就去哪里,生死不计。
“我的命很贵的,他一个小小的阎君,还休想要我的命。”阎京道。
三人正说话间,白纵横忽然跑了出来,惊喜道:“阿商醒了!阿商醒了!”
阎京他们一听,立即跑进去看,宫商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看到阎京他们进来,眼神仍然还有些呆滞的看着阎京,但她到底还是先开口说话了,“我想单独和阎医生说几句话。”
宫商久未说话,喉咙声带受了损,所以声音十分沙哑,白纵横听得是一阵心痛,但只要宫商肯好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等到白纵横他们离开,阎京这才在床前坐下来,道:“宫小姐有什么想说的?”
宫商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为什么是我?”
阎京一愣,不知道宫商这问是由何而来,道:“宫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当初被他抱走的人是我?”宫商看着阎京,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们都没有选择权,你至少还有父母生养,但我却是连亲生父母都没有,虽说我和正常人一样,但那又怎么能一样?或许你可以怪我,当初如果他没有抱错人,现在为他卖命的人就是我。”阎京道。
世事偏偏如此巧合,但那时候的他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就好像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宫商问道。
阎京并没有去查证过宫商的身世,因为他认定鬼楼早已经抹干净了一切,又怎么会等到他再去查证。
“你已经查到了?”阎京问道。
宫商这一身伤,恐怕不只是和她背叛鬼楼有关,更多的倒是和她的身世有关系。
又是一阵沉默,似乎这一切都令宫商难以接受。
“你见过我的生父。”宫商道。
阎京一怔,阎京所认识的人当中,岁数能达到做宫商父亲的年纪的人并不多,阎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庆华,但宋庆华却又可以直接排除,因为阎京之前已经调查过宋庆华了,宋庆华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宫小姐不妨直说。”阎京道。
既然宫商留他下来单独谈,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看宫商的样子,她的生父似乎是令她难以开口的人。
“蔡长青。”宫商吐出三个字,眼底是一片痛色。
“蔡先生?怎么会是他?”阎京惊讶道。
“为了你,他把我送到孤儿院扰乱视线,所以你被平安领养走之后,我才会被抱走。”宫商道。
这一字一句都是难以掩饰的伤,难怪她不想清醒过来,任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丢弃都不能接受,而且当时蔡长青是明明知道鬼楼楼主不会放过她的,蔡长青拿自己的孩子去交换了一个试验品。
这听起来就是一件很疯狂的事,但是却这么真实的发生在宫商的身上。
“对不起。”阎京道。
如果没有他,蔡长青不用在疯人院装疯卖傻十几年,宫商也不会在鬼楼过着冰冷如雪的生活,这一切,都只是缘于蔡长青的一个选择,却改变了阎京和宫商两个人的命运。
“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对不起我的是蔡长青,这么多年,他把我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杀手,我不敢去爱,不敢去恨,只知道杀人,我骨子里的血都是冰冷的,阎京,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宫商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说出来的话她自己都已经麻木了。
宫商的话一字一句似烧得火红的铁烙印在阎京的心里,许久,阎京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那一切都过去了,往后,我会弥补给你。”
“弥补?在我心里,那一切永远都不会过去,你又怎么可能弥补给我?”宫商自嘲的说道。
没错啊,过去的一切永远不可能从头再来,也永远都不可能弥补,宫商任何时候都这么清醒。
“蔡先生现在在京都,如果你想见他的话……”阎京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宫商打断。
“我不会见他,永远都不会。”宫商道。
阎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轻叹了口气,道:“你的伤才刚刚恢复,需要好好静养,至于其他的事,等你的伤好起来再说吧。”
宫商并没有说话,阎京站了一会儿这才出去,白纵横立即一个箭步冲上来,问道:“怎么样?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她刚刚才恢复,你不要再刺激她。”阎京道。
白纵横并没有怀疑阎京,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管阎京是不是说谎了,只要宫商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白纵横没有再多问,立即就走了进去,阎京也没有和白浔说什么,沉默的上楼去了。
阎京和宫商两人到底说了什么,白浔他们都不知道,只不过看阎京这情况,就知道两人之间的交谈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阎京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下,这一睡就是第二天天亮,等阎京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十点过了。
白浔不在房间里,屋子里静悄悄的,阎京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却哪里都不想去,就窝在房间里随手拿了本医书在看。
知道宫商是蔡长青的女儿之后,阎京脑子里一直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对失散多年的父女重见,但宫商的态度如此强硬,阎京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宫商的伤还没有痊愈,并且她主观上也不想见到蔡长青,阎京从中相帮恐怕会适得其反,但他明知道宫商和蔡长青是父女却不管他又做不到。
阎京思来想去,决定问问离的意思。
离正在基地察看yin度那边的地图,金在那边执行任务,她需要时刻了解到那边的动向,一旦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她也好立即做救援部署。
到了现在,他们一步都不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