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家族每个人都在百里玥的棺材里放了一朵小白花,阎京他们也放了,做完这一切,百里徵扶着那棺材,良久,才不舍道:“盖棺吧。”
哀乐再次响起,所有人目光都看着那棺材,百里徵和秦哲站在一方,百里琰和百里鸣则站在另一侧,四人合力缓缓将棺材的盖子往前推,推到只剩下最后一个缝隙,百里徵忽然一松手,道:“你们谁来合上?”
秦哲一手扶着百里徵,嘶哑着声音道:“爷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力气不够了,你们谁上来一起把盖子合上,送送玥儿。”百里徵道。
百里徽红着眼睛过来搀着百里徵,百里苏怯生生的走了上来,对百里徵道:“爷爷,我可以吗?”
百里苏的身份在百里家族里并不高,甚至因为百里苏母亲的原因,家族里有不少子弟看不起百里苏,这些年,还好都有百里琰护着,倒也没受什么欺负。
“去吧,孩子。”百里徵道。
百里苏这才走到那棺材前,一双眼睛已经红肿了,她稚嫩的手扶上棺材盖,和秦哲他们一起将棺材最后一点合上了。
棺材合上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秦哲和百里琰他们亲手把钉棺材的钉子一根一根的钉进去,做完这些之后,这才叫人进来抬棺材。
百里家族的墓冢在后山脚下,依傍着后山,后面是万丈悬崖。
火把染红了半片天,阎京他们跟着棺材一路到了后山,后山已经挖好了墓坑,棺材放进去,百里徵捧起一抔黄土慢慢扬在那棺材上,道:“玥儿,爷爷送你了。”
百里徵这话听得人心头发怔,百里鸣和百里琰他们也跟着捧起黄土扬在棺材上,百里家族的人做完之后,阎京他们几个尾随其后,到最后只剩下秦哲一个,秦哲抖着手,捧起黄土却怎么都没从手里漏下去。
阎京上前搂着秦哲肩膀,秦哲咬紧牙关,最终还是将手里的土扬在了棺材上。
接下来,百里琰他们才用铁铲将土一点一点的盖上棺材,直到最后再也看不到棺材的影子。
秦哲一直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直等到墓土已经填完,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下葬仪式举行完了之后,百里家族的人大多离开了墓区,百里鸣担心百里徵身体,扶着老爷子先走了,百里家族就剩下百里琰和百里苏。
“秦哲,我们该回去了。”阎京道。
秦哲看着新垒起来的墓,许久才道:“你们先走吧,我想留在这里多陪陪阿玥。”
“你不走,那我们都留下来陪你。”阎京道。
秦哲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墓碑,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哲伸手去摸了摸镶嵌在墓碑上的照片,笑道:“阿玥,我改天再来看你。”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再也不可能看到百里玥了,但没人去拆穿。
阎京他们离开墓冢时,百里琰兄妹没有走,百里琰说要留下来给百里玥守夜,阎京他们也没多说什么,由着百里琰去。
从百里家族回到白家,已经凌晨4点,众人都没有什么睡意,索性就在院子里围着喝酒,刚喝到一半,阎京的手机响了起来,阎京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是离。
没什么紧要事,离不会这么晚给阎京打电话的,所以阎京立即就放下手里的酒罐,往鱼塘边走了几步,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阎京握着电话问道。
“我刚从阿富汗回来,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不是意外,是公仪废的手笔。”离道。
阎京浑身一僵,握电话的手猛地一紧,道:“你说什么?”
“是公仪废,他利用在那边的势力挑起了暴乱,他的目标不只是百里玥,还有秦哲。”离道。
阎京回头看着兀自坐在地上喝酒的秦哲,握紧了拳头,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公仪废计划好的了。”
“是,只是事情发生时,百里玥挡了秦哲的子弹,后来我们军方介入,他们才没有继续下手的机会。”离道。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阎京咬牙道。
“这件事我们军方会插手,至于这个消息你要不要告诉秦哲,由你自己决定,官方是不会公布的。”离道。
百里玥的死给秦哲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所以阎京很清楚,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秦哲,否则,就是把是把秦哲往绝路上推。
“我知道,对了,你刚回国,现在在哪里?”阎京问道。
离一向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也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交代自己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对于她来说,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是在和死神打交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她不会给人希望。
“京都,义父还有些事要交代。”离道。
“哦,那皇甫先生的身体怎么样?”阎京问道。
“义父很好。”离道。
“嗯,那就好,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正好他们都在,一起过来吃个饭。”阎京道。
离握着电话沉默了一下,道:“好。”
阎京正想说什么,听到电话那头皇甫谧的声音,离匆忙就挂断了电话,阎京看着手机屏幕,收起手机回到原来的位置,众人都沉默的喝着酒,阎京也不知道说什么,便也闷着头喝酒。
众人在院子里一直坐到天亮,秦哲喝得烂醉,阎京和白纵横两人把他扶回房间去休息了,宫商和公仪岸也各自回房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回到房间,白浔这才问道。
阎京从昨晚上接了电话之后就一直不对劲,只不过碍于人多,白浔也不好问,这会儿大家都各自回去了,白浔这才问道。
“暴乱不是意外,是公仪废,他的目标本来是秦哲和百里玥,是百里玥挡了秦哲的子弹,所以原本该死的人应该是秦哲。”阎京道。
“这消息暂时不能让秦哲知道。”白浔道。
“我也没打算告诉他,不过我们也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公仪家已经不可能再达成联合,我们必须尽快帮助叶添接手叶家,和叶家达成合作。”阎京道。
“叶家的事恐怕也没这么简单,周清的事不先处理掉,恐怕叶一善是不会放权的。”白浔道。
周家的灭门案至今都没有个结果,周家要保护的传国玉玺到底在哪里也依然成谜,现在周清也清醒过来了,所以在找到传国玉玺的真相之前,叶一善是不会将叶家交给叶添的。
“这样一来,对周清来说就是一个很残忍的事,她要接受因为她自己而使整个周家灭门的现实。”阎京道。
周清苏醒之后,本来就因为不想面对现实而选择了隐瞒叶添,但他们都很清楚,叶一善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只不过出于对叶添的考虑,叶一善并没有选择强制的手段,但叶一善应该很快就会动手了,毕竟叶一善也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来继续等下去了。
“比起周家的惨案,我更好奇,叶一善要找到这个传国玉玺的宝藏到底是想做什么。”白浔道。
阎京倒没有想过这一层的问题,道:“你又有什么想法?”
“只要找到这个传国玉玺的宝藏,就知道叶家到底是正是邪了,所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帮叶一善找到这个宝藏。”白浔道。
“能找到传国玉玺的人,现在只有周清,即便找到传国玉玺,恐怕那个宝藏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阎京道。
周家用性命去守护的东西,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让外人找到了,那周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叶一善比我们更着急找到这宝藏,所以他很快还会找我们的。”白浔道。
“你怎么知道?”阎京问道。
叶一善想办成的事,恐怕不择手段都要做到,现在的阎京可不会天真到真的以为像叶一善这种人是什么善类。
“因为他还需要你治好周清的病。”白浔道。
周清虽然演得很好,但必然瞒不过叶一善,叶一善现在没动手,只是因为周清才刚苏醒,不宜过于刺激,再加上叶添也会从中阻挠,所以叶一善才没有立即行动。
“可叶添怎么办?”阎京问道。
这件事的受害者,既不是周清也不会是叶一善,而是叶添,周家和叶家的事叶添都知之甚少,他只是想要保护他想保护的女人,却不知道这背后已经有了这么大一盘棋局。
“他既然想接手叶家,如果这些事都接受不了,那叶家在他手里只会走向败亡,我们和叶家合作,也就没有意义了。”白浔道。
白浔的话说得没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叶添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那叶家在他手里,恐怕真是就只有一个结局了。
阎京正自沉思中,手机响了起来,阎京拿起手机一看,道:“是叶添打来的。”
“叶添不会突然打电话过来,看来是周清那边出事了。”白浔道。
“叶一善动手了。”阎京道。
白浔点了点头,阎京这才接起了电话,道:“叶少爷。”
“阎先生,你能不能马上来一趟我家,我已经派人过来接你了。”叶添在电话那头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