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中海。
这个被称为国家密中之密的大型四合院,事实上是前朝禁宫的一部分,曾经皇帝的住所,不过在进入新时代之后,这里便一跃成为了人人口中噤若寒蝉的地方,因为没人知道这里住的是谁。
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实际上在很久以前决定国家命运的秘密指令,百分之九十都是在这里下达的。
天还没亮,一辆加长的红旗,便来到了中海门口,惊动了门口的隐藏的哨兵。
“停车!熄火!出示通行证!”
哨兵的眼神好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盯着面前黑色的车窗,想要透过眼神来看清车内的情况。
“什么时候我的车也要通行证了?”车窗缓缓降下,一柄润玉制成的拐杖伸了出来,轻轻的敲了敲窗沿,闷声道:“很久未来,现在这怎么还成禁地了?”
哨兵一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一个激灵赶紧升上了车杆,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随着车辆缓缓驶入中海的大门,拐杖再一次被收回了车厢内,被那个人轻轻的握着,撑在地上的兽皮毯上。
“大长老,这次的事就要多拜托你了,你也知道他在华夏呆了那么久,有多强的能量。”皇甫谧身体坐的笔直,双眼却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
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自己是华夏公认的战神的话,那么身边的这个人,就是世界上公认的战神,即便再强大的战争疯子,在真正感受到了老人身上不时散发出来的气场,也会打从心地颤粟。
“公仪废阿……”老人呢喃一声,伸手拍了拍已经洗的发白的唐装,半晌开口道:“当年无论是我还是一.号,对他都太低估了,导致现在变得这么被动。”
皇甫谧低下了头,咬牙切齿道:“大长老,当时他是我大力推荐的,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的话,那责任都在我的身上,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撑得住的。”老人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半晌才开口道:“听说那个年轻人不错,虽然我当时极力反对那次的实验,但是有因必有果,这也算是对公仪废的报应吧。”
皇甫谧点了点头,沉默了起来。
对阎京的实验,在当年军方都是绝密中的绝密,但是实验想要进行实际上都要通过身旁老人这样的身份签字,才能够进行下去。
虽然这位老人当时大力反对,但是凭着公仪废的手段和抛出的诱.惑,足够撼动其余几人,所以这一场实验才最终保存了下来。
红旗车在来到一座四合院门口之后,缓缓的停了下来,皇甫谧也迅速的跑到了另外一边,替这个老人开启了车门,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了下来。
京都的秋末,风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但是这个扶着拐杖的老人虽然只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唐装,却依旧在季风中精神抖擞的站着。
“皇甫啊,等我进了这个门以后,想做什么你就大胆的去做吧。”老人说完话之后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缓缓地拄着拐杖朝着这个四合院中挪移,许久之后,终于消失在皇甫谧的眼前。
而皇甫谧,则是一丝不苟的站着军姿,看着老人的背影。
……
扶桑,幸岛。
一处老式的私人别墅,在不大的花园中,盛开着一棵艳丽的樱花树,树下,穿着唐装的公仪熏一丝不苟的望着棋盘,面前坐着的则是一脸伤脑筋的公仪岸。
在勇敢的踏出第一步之后,公仪岸的天赋就彻底涌现了出来,快速的融资模式使他的企业很快在国际上市,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国际市场的交易趋近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所以他也很闲能够飞到幸岛看他的姐姐。
公仪熏出院之后,也没有通知阎京,自顾自的飞到幸岛置办的别墅里,这有她亲自种下的樱花,正在娇艳的盛开着。
“姐姐,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去帮阎京。”已为人父的公仪岸,仍然虎头虎脑,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公仪薰没有开口,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自从到了幸岛之后,她忽然对围棋产生了兴趣,在很短的时间展露出了她妖孽一般的天赋,水平高到在扶桑境内就连八段围棋高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困龙杀。”公仪薰一棋落下,棋盘上那条黑色的大龙终于显示出了该有的形态,把白棋围堵在其中,难以翻身。
“姐姐,我今天过来是谈正事的,不是找虐啊姐姐!”公仪岸黑着脸,从早上到现在他至少输了六局,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出现了哪方面的问题。
“我们跟公仪废已经没有关系了。”公仪薰笑了笑,做起了收棋的动作,继续道:“而且我的命也还给了公仪废,我跟他已经再也无瓜葛,既然没有因果,又何必执着呢。”
“那你昨天晚上还订机票到济密?”公仪岸白了她一眼,掏出手机打开了内部订票系统,显示了公仪薰的名字和起飞时间。
“华夏棋手的棋力在公开赛上虽然距离扶桑有些距离,但实际上一些隐藏的青年棋手的功夫,要超过这里的九段高手。”公仪薰耸了耸肩膀,她这次确实要拜访围棋高手,而目的地恰巧也是济密。
“姐姐……”公仪岸撇了撇嘴,知道他这个姐姐很难会听人劝告,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收起了棋子。
等到围棋都收整完毕之后,公仪薰才站了起来,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临走时不忘回头看着自己这小别墅一眼,叹了口气。
或许过了今天,以后能不能回得来,都说不定。
……
泰山,自古以来都有着五岳之首的美誉,曾经某位大文豪笔下的“会当凌决顶,一览众山小”就是对它最好的称赞,同样也是反映着最真实的情况。
此时,已经将近五点,天空之后一团乌云盘踞,然后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阎京四人走在漆黑一片的山道上,任凭雨点拍打在脸上,仍然无动于衷,不过他们走起路来却是难得的小心翼翼。
因为泰山陡峭的山道,本身就不太好走,再加上下雨冲下来的泥汤,对众人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累了就歇会,我们的时间还有不少。”阎京停了下来,看着脸色异常苍白的白浔,有些心疼。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现在大病初愈又跟着自己跑到泰山上淋雨,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老娘淋雨爬山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白浔愤怒道。
确实,白浔从小便执掌青帮,野外生存对她来说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容易,哪有什么难度。
“哈哈,被骂了吧,让你嘴欠,白浔我建议你揍他,这小子这两天可不老实,前两天还表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呢!”秦哲调侃了起来。
“救你妹阿!不说话你能死阿!”阎京怒吼道。
“你们两个这个时候就别狗咬狗了。”倾城走在最后,说话的时候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仔细的看着面前的道路,确定几人的方向。
阎京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经过再次的晋升,他的体能比想象中提高了太多,四个人走的时间也不短算起来有五公里左右,但是照他的感觉,跟住在出租房下楼买吃的差不多。
“我们现在所处的方位,距离公仪废给我们的坐标已经不远了,先休息一下吧。”倾城掏手机打开了gps,这上面有公仪废不久之前传来的坐标,清楚着计算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动大批军人,直接拉一个团过来,大规模搜山,见面直接击毙,还要浪费时间爬到这鬼地方。”秦哲随意的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一脸不爽的说道。
“上次的事情,已经给我们提了个醒。”倾城叹了口气,继续道:“公仪废的底牌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不排除他还有没动用的底牌,所以想要消灭他,最好的办法还是亲自见面。”
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往日,原本是公仪废一步步的施展阴谋诡计,但是现在阎京等人却反客为主,因为手上握着三颗珠子,所以根本不怕公仪废不出现。
而且按照宫商说的,公仪废的心里依然还做着君临天下的春秋大梦,所以他一定会出现的。
又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几个人再度上路,只不过这次走在最前的已经变成了秦哲,而阎京则是跟在白浔身后照顾她,免得她路上出什么意外。
当一直顺利的走在最前方的倾城停下了步伐之后,几个人才知道,原来最困难的事,终于开始了。
拦在他们面前原本的道路已经截止,取而代之的高达百米的山峰,在这山峰之巅,就是最终的目的地,祭天台!
不过因为秦哲提前购置好了登山工具,所以要攀登这个山峰并不困难,可是现在白浔的状况却令人担忧。
因为她,竟然发烧了!
阎京是最先发现白浔异常的,走在最后的他,丝毫不犹豫的使用银针封上了白浔的几处穴位,把病情稳定的控制住了。
“不然白浔就先别上去了吧,毕竟你现在的身体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可不是开玩笑的。”秦哲整理好了登山装备,开口道。
“闭嘴!这山我必须要上,无论为了爷爷还是我的父母!”白浔死咬着嘴唇,不顾阎京的阻拦,强行给自己穿上了登山装备。
“唉,你啊,还是怎么倔。”阎京叹了口气,他清楚白浔的性格,再说什么劝告的废话根本没有用处,只能够先把秦哲替换下来,先开始攀登并且照顾白浔的安全。
“对了。”白浔刚刚攀上岩石,转头道:“我刚刚决定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阎京一愣。
“就是这个!”白浔用力一脚朝着阎京的屁.股踢去,看着左摇右摆的阎京,愤怒道:“让你背着本小姐出去找女人!”
“救……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