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严江没找到静静。
小小的兔狲幼崽仿佛已经人间蒸发。
和之前他养的狞猫、猞猁、沙漠猫、白狼这些毛茸茸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痕迹。
猫头鹰和花花依然都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严江很淡定了,他平静道:“我已经有了防备,晚上在小兔狲身上涂了鸡蛋黄,检查下爪子和牙齿就知道了。”
他拿出了银针。
于是猫头鹰暴露了。
猫头鹰失宠了。
花花一连好几天都非常精神,甚至想趁机咬死这只鸟——如果不是严江及时阻止的话。
但猫头鹰很高傲,一点都没有道歉的意思。
于是冷战开始了。
这时,严江又接到狄奥多图斯召见。
这些日子,狄奥多图斯召见很频繁,毕竟他在斯基泰牧民中很有威望。
他看着手上银针,微微叹息。
又要杀人了,从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再杀起来,他就再也没有一点障碍。
文明法制和谐民主都已离他远去,思想正在趋于野蛮。
还是早点回祖国,享受文明的熏陶吧。
希望人性能够回来。
严江慢条斯理地清理着指甲缝里的砒霜,狄奥多斯倒在桌前,一块象牙令牌侵染着他嘴角流出的血液,猫头鹰陛下落在桌前,将那块令牌交到他手中。
“狄奥多图斯死了,提尔斯会花大量时间‘追查’凶手,收拢父亲的势力,不会有太多时间追杀我们,”严江轻轻将令牌擦干净,叹息道,“只是这凶手的名字,怕是要落在无辜人的身上了。”
最好的“凶手”无疑是他的继母与弟弟。
他有足够的时间带着种子,走过关口无数的兴都库什山脉,从容去到印度。
然后就可以从克什米而往上,去费尔干纳盆地进入新疆——走青藏高原虽然近,但那鬼地方太危险了,还是稳一点走吧。
“看你的了,陛下。”严江摸了摸爱鸟,它在黑夜里的视力可以找到适合出逃的路。
猫头鹰陛下神色据傲,展翅高飞。
他们乘夜逃出了都城,与花花汇合,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匹和种子带着,向东而去。
……
然后遇到了埋伏。
提尔斯早就料到他会走,派出亲信守备着通道关口,他没有丝毫留情,箭雨之中,胸口睡觉的陛下无辜遭殃,替他护住了胸口,屁股挨了一箭,好在伤得不重。
严江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强撑着逃进山岭里,躲在了一处隐蔽狭小潮湿的洞窟里。
陛下不顾伤势撑着帮他找回急救包,帮他上药,它自己却失血过多,倒在地上就爬不起来。
严江急疯了。
不住地和它道歉,什么诺言都许下了,只希望它能活下来。
事实证明,猫头鹰的命很硬。
野生动物都有非常强的意外抵抗能力,加上花花及时找到他们,提供了食物,终于度过了那次危机。
严江觉得自己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但是伤没好的猫头鹰却非常抵触花花——虚弱的它被叼来野鸡的老虎吓到了,它绝食,不吃东西,看到老虎就惨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