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吃点别的了,林如翡失落的想,这鸡汤要是给浮花玉蕊喝了,估计不但补不了身体,可能还得下山给两人另外寻个郎中回来……
很久之后,林如翡才知道了自己的鸡汤为什么会炖成这个模样——他把一整只鸡,直接给塞进了铁锅里,包括鸡的内脏。也就是说,他把鸡屎之类的玩意儿和鸡一起炖了,能好喝才有了鬼。
烹饪失败的几人,就这么凑合着吃了十几天的干粮,林如翡吃的都眼冒绿光了,侍女们两人才终于复明。
复明的当晚,浮花就去山寨里抓了几只兔子烤了给林如翡加餐。山里的兔子都肥美的很,腌制之后撒上浮花特制的调料,烤的油花滋滋直冒,散发着浓郁的肉香,闻的林如翡直咽口水。他平日里是不太喜欢荤腥肉食的,但吃了这么多天生硬的干粮,实在是有些馋肉。
浮花笑着把兔肉切好,递给了林如翡。
林如翡便开心的吃了起来,顾玄都这位不太靠谱的前辈站在旁边酸溜溜的问:“香吗?”
林如翡点头。
顾玄都说:“我也想吃。”
林如翡义正言辞道:“这兔子是匪寨里养的,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兔子。”
顾玄都:“……”这记仇的小家伙。
浮花玉蕊听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林如翡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林如翡又道:“但管它正不正经,好吃就行了。”说完笑着又吃了一口。
顾玄都瞅着林如翡半晌没吭声,恨的直磨牙,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林如翡看见他少有的吃瘪的样子,笑的幸灾乐祸。
浮花玉蕊病好之后,四人又上路了,虽然他们之前骑的马丢了,但万幸的是匪寨里还有不少马匹,足够他们使用。
但还有个十分麻烦的问题,就是没了招财,他们压根不识路,这西凉山这么大,就算御剑也得飞上十几天,若是漫无目的走在里头,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了。
顾玄都自告奋勇,说自己认识西凉山上的路,林如翡决定再信他一次。
就这么走了半,直到看到了那条醒目的大道,林如翡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顾玄都发现日子久了,自己这个前辈的威严越来越不值钱,顿时有些郁闷,道:“小韭啊,你为何不信我?我可是你的前辈……来,再叫一声听听?”
林如翡目视前方,理也不理。
顾玄都:“不理我?”
林如翡慢慢道:“天真热。”
“少爷热了吗?要不要减件衣裳?”玉蕊还以为少爷在同自己说话呢,嚼着玉米糖含糊道,“这山里越来越热了,也不晓得还要走多久……”
林如翡又不说话了。
顾玄都说:“真不理啊?”
见林如翡不吭声,顾玄都转身就爬到了林如翡身后的马背上,凑到林如翡耳边阴森道:“小韭可听过断头佛的故事。”
这会儿天色将晚,正是黄昏,山风凌冽,吹得旁边的树梢簌簌作响。
接着顾玄都就在林如翡的耳边讲了个凉气逼人的故事。
说某日某个书生急着赴考,连夜在西凉山中赶路,却忽然天降大雨,正巧遇到路边有一座破庙,便进了庙中避雨。破庙年久失修,书生进门后看见一尊残破的佛像,那佛像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特别是头颅被利器砍下,不见踪影。书生有些害怕,但外面雨势实在太大,只好硬着头皮躲到了庙宇的角落里,打算凑合一夜。书生赶路十分劳累,便很快睡着了,睡梦之中,看见一个穿着袈裟的人对着自己行了一礼,求他施舍,书生睡意蒙眬中随口道了声好,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气放晴,书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竟是发现原本躺在角落里的自己移了个位置,竟是飘在半空中,低头便能居高临下的,看见整座庙宇,他忽的注意到了庙宇的角落躺着一个熟悉的人,仔细看去,发现躺在那儿的人竟然是自己!并且头颅似乎被什么人给切了下来,只剩下半截身体,书生惊骇无比,朝着自己身下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脑袋,竟是被按在了佛像上头。
顾玄都说完最后一句,山林里突然起了妖风,本来还算晴朗的天不过片刻间便乌云密布,看起来似乎就要下雨了。
林如翡扭头看向他,眼里充满了责备的味道,想着这个前辈怎么这般幼稚,讲个鬼故事也就算了,还特意搞个阴天来吓人。
顾玄都无奈的辩解:“不是我弄的!”
林如翡不信的啧了一声。
顾玄都:“……”真不是他弄的。
浮花和玉蕊见天色变暗,想着约莫要下雨了,说看能不能找个避雨的地方。
这夏天不像春天,雨向来都是说来就来,任性的很。
“咦,那里是不是有一座庙?”玉蕊忽的道,抬手指向了深林之中。
林如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的看到了一座破庙,见到此景,林如翡转头便朝着顾玄都投去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