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西姆不由分说,坐了下来,拔出短刀,狠狠地扎在桌子上。
琴在在对面坐定。
马克西姆说道:“一般的规则太简单了,无论对你还是对我来说都是。”
琴心生疑惑,听起来似乎他对自己有些了解。可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和他有过接触。
虽然心生疑窦,但是琴面上没有任何表露。
“那您的意思呢?”
“要我说,我们不分开手指,就像这样。”
说着,只见马克西姆四指并拢,放在桌子上。
虽然手指并拢,但指间并非没有缝隙,只是缝隙很小,在这种情况下玩扎手指,刀身必须与手指平行,刀尖的落点也需要绝对精确才行。
所有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
“好吧,如您所愿。”琴点点头。
马克西姆拿起手中的烟斗,深深地抽了几口:
“我还是第一次跟你这种年纪的对手玩这个游戏,作为长辈我就谦让一点,那么就让我先来吧。”
本来应该猜拳或者掷骰子决定先后顺序,因为在这个游戏中,谁先扎到手指谁就算输,所以先手有劣势。
如果马克西姆第一次就扎到自己手指,那么琴就可以不用继续进行,不战而胜。
众人都在祈祷马克西姆失误扎到自己手指。
同时大家也很好奇,马克西姆定下如此高难的规则,他自己究竟如何破解?
琴点点头,只见马克西姆微笑着闭上眼睛,把刀往空中一掷,竟然任由刀子自己落下!
在那一瞬间,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刀子划着一条自然而优美的抛物线高高飞起,然后“噗”的一声,落入马克西姆指缝之中。
刀子插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离手背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铁青。
“轮到你了。”马克西姆把刀子轻轻插在琴面前,又吸了几口烟,脸上露出得胜者的微笑。
烟斗中的火光忽亮忽暗。
琴拿起短刀,陷入了犹豫之中。
没有人能够在晃动的飞艇上抛起一把刀,并且准确估算出它的落点和落下的角度。就算是善用刀剑的人恐怕也不行。
所以从表象上来看,马克西姆一定使用了他的能力。
而且这种能力很可能也会在任何人抛刀的时候起作用。比如改变刀子的落点,而让对手落败。
罗兰和众人也对这个情况心知肚明,他们甚至在想,琴还是认输的好,这样至少还能免受皮肉之苦。虽然他们知道,琴一点也不在乎受皮肉之苦。
这个性格独特的坚韧刚强的大小姐。
却只见琴屏气凝神,闭上眼睛,和马克西姆一样将刀子扔向空中。
难道琴真的有那样的准确度吗?她就不怕被马克西姆的能力偏转了刀子的落点?
在那一刻,众人都心悬一线,而马克西姆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
马克西姆自忖没有人可以像他一样以抛掷的方法完成这个壮举。他之所以敢于这样做,是因为他的能力。
马克西姆的能力是烟雾,他所吐出的烟飘散在空中,能够控制刀落下时的角度和落点。
即便琴真的有神乎其技的准确度,马克西姆只要稍一控制烟雾,改变刀的落点,就可以让她落败。
马克西姆这时就要控制刀子的落点。
但是他突然发现,琴竟然已经将手抽回去了。
不知道她的手的位置,那么现在控制刀的落点也没有任何意义。马克西姆只能看着刀子落下。
就在刀子要扎到桌面的一瞬间,琴迅速地伸出手来。就仿佛把手插进刀子的锋刃中一般。
噗的一声,锋利的刀子已经扎在桌上了,而琴的手,也已经在刀子下面。这时,马克西姆想再用烟操控刀子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都像桌面看去,只见刀尖扎在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但是刀刃,却已经压在了两指的分叉处。刀刃和手指分叉处的皮肤已经完全贴在一起了。
“哈!你输了!”马克西姆笑道。
因为刀刃显然已经割伤了他的手。扎手指游戏获胜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能受伤。
“玩得不错,距离比我还要近一些。只可惜,功亏一篑啊。”
“为什么说我输了呢?”琴假装疑惑。
一边说着,她一边缓缓抽出了手。
分开五指,众人看向他手指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的伤痕。
那就说明,刀刃和皮肤严丝合缝,一分不差,距离为0,却又没有割破皮肤。
这是何等的神乎其技。
身边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马克西姆看了看琴的手,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没有使用能力,这次马克西姆是输得心服口服。那一刻,马克西姆曾深深地怀疑:难道是对方使用了能力而自己没有发现吗?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也同样应该心服口服。
而实际上,琴确实没有使用任何念技,她就是这样神乎其技,用硬实力战胜了马克西姆。
多年的柔拳训练,让她对自己的身体的操控达到了一个精妙的境界。她之所以能够以如此瘦弱的身躯战胜人高马大,体重超自己两倍的罗兰,也正是源于此。
她对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能控制自如,精准微妙,如果时机恰当,她甚至能够徒手以两指夹住飞射的飞刀,更何况在这轻微颠簸的飞艇上呢。
“好!好技巧!”马克西姆假发自肺腑地赞叹道。
“大人谬赞,我只是侥幸而已。”琴微笑道。
不但是马克西姆,就连北奥众人也对琴暗竖大拇指。这个大小姐真是身怀绝技,不容小觑。
琴已经赢了,马克西姆再无纠缠的理由。他只得起身告辞。
“好吧,对各位的打扰我深表歉意。”马克西姆微一欠身,然后又看了琴一眼,轻声说道:“愿你有美好的一天,小姐。”
此话已经道破了琴的女孩身份。
琴见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男装打扮,便也不再掩饰,她微微一笑道:“您真是眼光独到,我这样打扮是为了避免旅途中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笑让马克西姆也为之一愣,这冰冷而惊艳的笑容真是太动人了。
“确实很有必要。”
众人都笑了。
一场一触即发的冲突,就这样消弭无形。
但是就在此时,一直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琴的凶眼士兵突然大叫了起来:“是他们,他们是一起的,他们是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