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举办正式的宴会,不管是位置还是碗筷都是有着严格的分明的,尤其他们还是今日这场宴会的主人,所以他们的碗筷上面都是做了特殊的标记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苏鑫信与韩悦心一眼就能够认出来,这确实就是他们坐在主位上的时候面前摆放着的那两副碗筷。
苏鑫信忍不住皱眉,“这碗筷,有什么问题吗?”
苏慕笙又是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包白色的药粉,然后洒在那两副碗筷上面,很快,那两副碗筷就隐隐的现出了血红色。
苏鑫信的脸色顿时一变,之前苏慕笙试药的时候,他们也是在现场的,所以自然知道这碗筷变成血红色是什么意思。
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苏鑫信满脸怒火,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气怒,“白芷!你居然敢给我们下毒?!你还有没有良心?!”
苏鑫信是征战沙场之人,他气怒之下的一脚,恐怕连成年的壮男都不太能够扛得住,就更不用说是白芷这样一个弱质芊芊的女子了。
这一脚过来,白芷顿时就呕出一口血来,苏轻语从来都没有见过苏鑫信这样生气的模样,顿时就被吓呆了。
反正过来之后连忙跑到白芷的身边,她的双手都被绑着,所以也只能开口询问,神色之间是掩饰不住的着急,“娘,娘你怎么样了?”
白芷忍不住又低咳了两声,她沉默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只是嗓音不复之前的柔软娇媚,反而是带上了几分嘶哑,“良心?这个问题,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苏鑫信顿时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芷的脸上忍不住挂上了几分嘲讽,“苏鑫信,我白芷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小姐,若不是真的倾心于你,又怎么会甘愿在你的身边做一个妾室?”
这一点,确实是苏鑫信心里一直以来的愧疚,当年若不是他因为跟韩悦心吵架之后在宴会上多喝了几杯酒,白芷也不至于会成为将军府的妾室。
所以苏鑫信对于白芷素来都是会纵容几分的,哪怕因为她的存在,导致韩悦心与他渐渐离心了,他也从来都没有过要迁怒于她的意思。
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脸色有了软化,白芷惨然一笑,“这么多年以来,我帮你打理将军府的大小事务,可是你的心里,却始终都只有韩悦心的存在,明明她十多年如一日的呆在佛堂对你不理不睬,你却始终忘不了她。”
“你明明知道,我只有语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只是想让你将语儿列为嫡女,让她在外面不至于因为庶女身份遭人白眼,你却总是百般推辞。”
连苏慕笙都不知道,背地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件事,所以看向苏鑫信的眼神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未知的味道。
提到这件事情,苏鑫信却明显没有什么心软的意思,“将语儿列为嫡女?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思吗?白芷,其实你就是想让语儿代替笙儿成为将军府唯一的嫡女,从而完全将笙儿踩在脚下,是不是?”
白芷的脸色顿时一僵,她确实是有着这种心思,但是这件事情,苏鑫信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的模样,苏鑫信就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他漫步走到白芷与苏轻语的面前,垂眸看她们的眼神带着掩饰不住的寒凉,“白芷,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语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吗?”
苏轻语顿时抬头看他,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惊慌,怎么会?明明她在父亲的面前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啊!父亲怎么会知道她真正的性子?
苏鑫信站直身体,“若不是无尘大师告诫过我,在笙儿那怯弱胆小的性子改变之前,不能插手她的任何事情,不然,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够欺辱笙儿到那样的地步吗?”
这话语之中隐藏的意思可就深了,苏慕笙忍不住眯起双眼,无尘大师?那不是郊外万佛寺的高僧吗?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她好像还与这位大师有过一面之缘。
白芷与苏轻语更是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原来,她们这么多年都活在自己的自以为是里,苏鑫信从来都没有轻视过苏慕笙。
原来,她们这么多年看起来优渥的生活,也始终还是活在苏慕笙的阴影里,这样几乎称得上是残忍的事实,忍不住令人心生绝望。
苏鑫信转身回到韩悦心的身边坐下,眉眼沉凝,“白芷,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府中,也许我还能够让你继续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但是你居然将心思动到了我与夫人的身上,那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苏轻语连忙膝行到苏鑫信的脚下,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父亲!父亲,求您饶过母亲吧!母亲她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而已,她一定不是诚心的,父亲您饶了母亲吧!语儿求您了,语儿求求您了!”
苏鑫信垂眸看她,这个女儿,毕竟也是他的血脉,就算是她做了再多的错事,也有他这个父亲的过失,所以,他还真没办法将她怎么样。
毫不留情的伸手将她推开,苏鑫信眉眼凌厉,“语儿,你只有一个母亲,她现在就坐在我的身边,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
偏头去看苏满,苏鑫信开口吩咐道,“苏满,将二小姐带回无尘院,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关系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白芷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了,“苏鑫信!你没有那个资格,语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没有那个资格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苏鑫信却没有半分要心软的意思,皱着眉头催促苏满,“苏满!你还在等什么呢?!”
见他确实是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苏满终于确定了他的决心,二话不说的就直接将苏轻语给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