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段时间没解决过个人生理问题,并且此前没挂心的人,因此在这方面没花太多心思。被窝里刚洗过澡的身体热烘烘的,带点蠢蠢欲动的不安分。
门忽然被很轻地叩响了。正在床上纠结到底是闷头睡,还是变态地盯着一张空镜照自渎的罗望舒,顿时一个清醒,立马关上了终端。
心跳还没平息,他在被窝里装死。
直到叩门声响了两遍,外面安静了片刻,终端上出现他的简讯:“望舒,明早起来到我这来一趟。”
既然以为他睡了,罗望舒就没说话。之后确认罗奠山走了,他才小心地把终端放到床头柜上。
刚才旖旎的心思被打断了,罗望舒在黑暗中闭上眼,估计身体也是真的累,这回没有再失眠,很快便睡得黑甜。
又梦到那天的事,他在暗处远远地看着周焰的背影。
当时天已经黑了,草丛是墨色的,空气里有硝烟和血的味道,风像刀子似地刮起来,他躲在那片灌木草丛中,就像被周焰安置到一处避风港。时间的流动忽快忽慢,然后在某个节点停止了。远处的枪声没有了,尖锐的警报也没有了,哄乱的人声也远了。一个比夜色更黑的身影沿路而来,发着光一样落在他面前。他还保持着抱膝的姿势,满身叶子与杂草,显得他有点惨。四处都是蚊虫,也不见他这个养尊处优的二公子嫌弃,这又让他看上去有点乖。
狐狸乖惨乖惨地坐在灌木丛里,周焰伸手把他抱了出来,一路沉默地抱到了车上。
只是梦里的周焰,不像现实中的周焰那么规矩。他把他抱到车上,吻他,亲他,半逼半诱他张开嘴,攻池掠地,毫不留情。一边吻他,还剥开他的衣服,亲他洁白的身体,吻他胸口上那颗红色的小痣。
明明是梦里,但胸口的红痣被抿住时,好像有剧烈的快感在大脑中流窜,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后,罗望舒睁开了眼。
已经是早上了,光透过窗帘,罗望舒喘息地看着天花板,半晌在终端上摸了摸,时间浮现在空中。七点整,比他平时设的闹钟还早半小时。
感觉身下不太爽利,顿时有不好的预感,罗望舒伸手一摸——他梦遗了。
清理了好一阵,罗望舒趁着天色早,将自己打点整齐后敲响了罗奠山的卧室。两次无果后,他转向楼下的书房。罗奠山的睡眠跟他一样轻,稍有风吹草动就转醒。房里没声音,他就不在房里,那只能在书房了。
知道罗奠山最近又开始忙了,因为传说‘上帝之眼’开启那场屠杀的事,但他推开门时楞了一下。罗奠山沉默地坐在桌前,手撑着额头挡住眼睛,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而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罗奠山并非是个嗜烟的人,除了十七岁那一次,罗望舒再也没见过罗奠山这样抽烟。他不知道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罗奠山昨晚就想找他,现在他是等了整整一夜吗?如果真是这样,罗望舒就要后悔昨晚装死了。
“来了。”听到门开的声音,罗奠山直起身,精神的确不太好,眼下面有淡淡的乌青,“先把门关上。”
家里无非就三个人,把门关上,什么事连大哥都不好听?虽然心里有疑问,但罗望舒还是照做。
关上门后坐在书桌对面,才见罗奠山从抽屉里拿出一册文件夹来,放到罗望舒面前:“这是之前做的化验报告,上次你意外发情时唐医师给你做的。之前忙,前两天才跟唐医师坐下来聊,又去问了几个医师教授……你先自己看一下吧。”
罗奠山脸色算不上好,罗望舒不敢怠慢,翻开文件夹飞快地浏览,眉头越皱越紧。他看不懂太多,还需要听医师最后的结论。他提起起头,目光平静地询问罗奠山。
“从发情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靠抑制剂来控制发情,开始是D级抑制剂,现在需要A级抑制剂,你的抑制剂含量已经远远超过同龄人,对身体来说是慢性毒剂。化验显示,你的雌甾四烯已经很不稳定,身体也已经产生抗体。因为长期得不到纾解,所以你这两年的发情期才变得越来越难熬。”罗奠山望住他的眼睛,认真说,“望舒,你今年已经不小了,我也不想像个逼婚的父母一直跟你提。尤其你十七岁之后,我一直避免让你想起这些,我一提你就烦,但是你现在必须为自己考虑了。完全逃脱信息素的控制是不可能的,没有Omega能逃避这个。如果你还是不肯……从今年开始,你的身体状况会变得很危险。一年十次发情期,你每用抑制剂挨过一次,有生命危险的概率就提高一层。”
罗望舒紧紧捏着文件夹,手指都泛白了。十七岁的选择如今再次发生在他身上,他依旧跨不过去。
罗奠山低声道:“望舒,你是时候找一个属于你的Alpha了。这一次,真的不能再任性了。”
第二十八章调情
这几天都睡得不好。失眠,盗汗,还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之前是工作和环境压力大,罗奠山跟他谈过后,感情和生命危机一起到来了。
有次头疼又困倦得不行,却还是实在睡不着。罗望舒坐在床头抽烟,心想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别说发情致死了,再这么下去,他恐怕等不到那一天就先猝死了。
周五晚上在公司加班,咖啡泡过许多杯,垃圾桶里满是咖啡膏。
也不知怎么的,该睡的时候睡不着,不该睡的时候,他一倒头就失去意识了。
他实在太累太困。精神上的压力,还有身体上的疲劳,让他无法从黑甜的梦里醒过来。
意识模糊中,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一股熟悉的气息渗透下来。他努力想抬起眼皮,可失败了。又过了一会儿,他落入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接着身体被转移到沙发上,被人盖上薄毯。
七月份的天,正热得很,即使室内开着冷气,罗望舒睡梦中依旧一股躁郁。他蹬掉了遮盖物,翻身抱住了那个硬邦邦的怀抱,好使自己不脱离。
意外地没有被推开,对方很安静地任由他来。即使他意识不清醒,这种被纵容的感觉却让他满足,让他有种和父亲与大哥在一起时才有的安全感。
意识浮浮沉沉,直到彻底沉入黑暗,他依旧抱着对方半个臂膀。
周五晚上,罗望舒再次受到冰糖温泉邀约的简讯后,毫不犹豫地把时间约到了这周末。
他也的确需要放松解压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