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却让他不知该失望还是该松了一口气,南宫祁似乎没听出他的暗示,而是道:“是,我们明天就要回京了。”
周武恒:“……”他说的走不是回京的意思好吧。
“怎么,你好像不高兴,你不想回京?”南宫祁自然也不是完全没听出周武恒的语气不对劲,不过他只是觉得周武恒的态度有问题,具体为何不对,单从周武恒的这句话也还想不出原因。
正在偷听的谢金华摸着下巴摇头:不能怪队友太笨听不出他的意思,其实是周武恒这个说话的人没表达清楚!
周武恒掏出一锭银子往某个方向扔过去,银子穿过木门砸到某人的脑袋上。
“哎呀!”谢金华刚在心里表达自己偷听的看法,没想到自己下一刻就中招了。他伸手摸了一把被砸到的地方,黏黏的,把手放面前看了看,月光下依然能看到刺眼的鲜红,“流血了!”
“你若还不离开,可不只是流血这么简单了。”周武恒之前只是用一块碎银砸了人家小姑娘,不过却没有让小姑娘流血,现在用的是一锭银子,力道还足以穿过木门,可见他比之前还生气。
周武恒冰冷的声音仿佛在谢金华耳边响起,让谢金华毫不怀疑他的说法。
不只是流血这么简单,他还想怎样来着?!谢金华捂住流血的脑袋站起来,也不知是失血的缘故还是他本来就贫血,他觉得有点晕,站了一会才有点精神,再看到被打穿的木门,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快速离开,“用银子就能把木做成的结实门打穿,这都什么人了!”他甚至怀疑周武恒能用银子打穿砖头做的墙壁!
所以,不是他选择的位置不好,是敌人太强大!
离开之前,他不忘把地上的一锭银子捡起来,在手上掂了掂,应该是五两的银子,这一趟也不算亏本了。
“他很有用,被你打伤了怎么办。”南宫祁非常不认同周武恒一个不高兴就用银子砸人的行为,尤其这种行为还是无差别攻击,也不管对方是否对他们有用就把人打伤了。
南宫祁没有看到谢金华离开前的行为,否则他就不会担心他了。
“反正死不了。”周武恒的意思很明显,人死不了就还能用。
南宫祁:“……”他只是冷情,周武恒才是真正无情的人!
周武恒环视房间一圈,自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躺下来,大有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的准备
南宫祁已经不想吐槽周武恒这种把别人房间当自己领地的行为了,“所以,你刚才没有说是因为知道有人在偷听吗?”
周武恒的身体僵了僵,随后坦诚道:“也不只是因为这个,主要是……主要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既然不知道怎么说,不说也行。”南宫祁倒是很豁达,也没有一定要周武恒说个所以然
不过他心里有种感觉,离周武恒离开的时间不多了,周武恒要“出远门”了。
可周武恒要离开去哪里?他的心里也没有答案,他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接下来两人皆沉默了,他们没有看对方,各自在房里不同的地方合眼,看似没有交流的两个人却在暗地里不自觉地感受对方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微微亮了,周武恒不得不站起来。
等一会侍卫们也起来了,要是让他们看到他这个时候从南宫祁的房间里走出来,可就不好解释他昨晚在南宫祁房间做了什么。
离开前,周武恒只说了两个字:“等我。”不过那件事是不是真的,他都会回来找他!
南宫祁没有回应,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还在熟睡。
等周武恒走出房间,响起了关门的声音,他才慢慢地睁开眼。
等他?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却又含着数不清的深意。
他不懂周武恒为什么要说这两个字,也不知道周武恒说这两个字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对于周武恒的这个要求他是怎样想的。
南宫祁觉得只过了一会,就听有人敲了几下门,问他:“南宫钦差,您醒了吗,要准备出发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启程时间也最好选在这个时候,日头还不是很晒,赶路不辛苦。
南宫祁这才起身,装成刚醒的样子道:“就行,你们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就再去确认一下吧。”
侍卫走了,南宫祁换好了衣服,就去打开门把门外放在地上的水盆端进来。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觉得“一会”原来并不短,周武恒离开的时候天只是微微亮,现在的阳光已经很耀眼了。
等南宫祁收拾好可以出发了,便听侍卫提到圣医不见了。
“圣医神出鬼没,我们也不需要太惊奇,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南宫祁自是了解自己的师父的,他师父最不喜欢离别情愁了,所以他经常不辞而别,似乎觉得这样就不会舍不得或是难过了。再加上他们正是今天启程回京,灾民们已经得到消息了,肯定回来送他们,他师父也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自然是要避开的。
就如同南宫祁所想的,他们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来送别的灾民了,不少灾民还带了东西来送给他们,由于碧溪刚发生过水灾和地龙翻身,灾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基本都是送花,应该是来的路上在路边摘的,形状特别的草也好,颜色鲜艳的花朵也罢,都还很鲜嫩鲜嫩的。还有些灾民还因为空着手来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正视南宫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