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不到半月,收到电报后的第9天,也就是1947年8月7日的黄昏,刘邓大军的12万人马就在100多里宽的地面上,悄悄的开始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千里跃进大别山。
这注定是一着险棋。从西鲁南到大别山远隔千里,前有陇海路、黄泛区、沙河、涡河、汝河、淮河等天然障碍,后有蒋介石十几旅的部队穷追不舍,再加上正值酷暑、雨季,河水猛涨,道路泥泞,暑气蒸人,部队本来就疲惫不堪,也没来得及好好休整,现在又要马不停蹄地向南奔驰,真可谓困难重重。
摆在刘邓大军面前的第一到难关,就是号称“死亡区”的黄泛区,“黄泛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坍塌的民房屋脊,积水没膝,深处及脐;即使是无水的地方,也尽是些稀烂的胶泥,前脚起,后脚陷,荒无人烟,行军、食宿均十分困难。
17日,刘邓大军战胜困难,胜利通过黄泛区。
18日,又渡过沙河。
20日,部队轻装向汝河进军。蒋介石曾错误地认为刘伯承、***所部是“北渡不成而南窜”,这时,蒋介石如大梦初醒,惊出一身冷汗, 气恼的撤了参谋总长陈诚的职务,亲自兼任参谋总长飞到前线督战。蒋介石调来整编85师经过平汉路南下,驻守在汝河南岸,全力收缴或砸烂汝河上的所有渡船,并且以很猛的火力来阻击刘邓大军。
前有阻兵,后有追兵。面对此情此景,刘伯承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说“不惜一切代价,打过去。”
野战军先头部队打的果然很英勇,他们所有的步枪都按上刺刀,每颗手**都揭开盖,沿途不留一个据点和一个敌人。这样从头天晚上打到第二天下午,也就是说8月25日下午,刘邓大军4万多人渡过了汝河。
最后一道险关就是淮河。8月的淮河正值雨季,水情变化无常,刘邓大军缺少渡船,被阻挡在淮河北岸。此时,敌人追并的先头部队已经和刘邓的后卫部队接上了火,形势再次变的紧急起来,刘伯承借着马灯的光亮,手拿竹竿,亲自探测水深。
刘邓大军刚刚冒险渡过淮河,追兵就赶到了淮河北岸。不料此时河水突然暴涨。数十万国民党军队只得望河兴叹。
经过20多天千里挺进,8月27日,刘邓大军终于走到了大别山。这一消息传到陕北,毛**欣喜的说:“我们总算熬出头了,20多年以来,革命战争一直处于防御地位,自刘邓南征后,我们的革命战争,才在历史上第一次转为战略进攻。”
从此揭开了人民解放军全国性战略进攻的序幕。大别山地理位置独特,处于武汉和南京的正中间,武汉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城市,地处中国中心地带,南京是国民党**的首都,如控制住大别山,意味着东可取南京,西可取武汉,整个长江中下游地区唾手可得。
中共中央军委以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组成战略突击队,在各解放区军民的策应和后面两路大军的配合下,采取无后方的千里跃进的进攻样式,直捣国民党军统治的大别山区,威胁南京和武汉,为转入全国性的战略进攻奠定了基础。
刘伯承曾指出“蒋介石的反革命战略就是要扭在我们解放区里打,消耗我们的人力、物力、财力,使我们趋于枯竭,走向失败。这一基本战略是世界战争、也是蒋介石反革命战争的经验。”
当时,晋冀鲁豫解放区的济源已经出现了老百姓逃亡现象,这已经是根据地经济崩溃的一个信号,粟裕在论山东的形势时曾指出“人力物力消耗巨大,山东的水都快喝光了。”
***说:“我们好似一根扁担,挑着陕北和山东两个战场。我们要责无旁贷地打出去,把陕北和山东的敌人拖出来。我们打出去挑的担子愈重,对全局愈有利。”
因此,解放军军打出外线将是必然的选择!挺进大别山完全扭转了依托根据地抗击敌军进攻的情形,把战争引向了蒋管区,使得晋冀鲁豫根据地在长期得战争后得到恢复,陕北和山东根据地渡过难关。同时中野我军还建立了鄂豫、皖西、江汉、桐柏和鄂豫陕5个军区,辖31个军分区,成立了各级民主政权,并在3军经略中原的战略行动中逐步连成一片。为日后的战略决战,提供了坚强的支持。
中原野战军参谋长李达评价:“ 整个中原区,包括陇海路以南、津浦路以西,长江以北到陕西的潼关、商县乃至湖北的江陵以东的广大地区,除了铁路沿线和一些战略要点还被敌人占据外,已经基本上连成一片,造成了我军可以南渡长江,西入四川,东迫江浙的战略进攻基地。”
我中原野战军在华东野战军密切配合下,在中原辽阔地区实施大规模的机动作战,歼敌正规军二十万人以上,歼敌盛县保安团队等武装十万人以上,将敌人在中原苦心经营二十来年的反动基础,一扫而光。
这样,我们就剥夺了蒋介石在四千五百万人口这样一大块地区的兵源、粮源和财源,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能养几十万兵的战略基地,使我军由无后方作战变为有后方作战。
接着,各部队利用秋季作战的间隙掀起了练兵热潮,大大提高了部队的战术技术和战斗力,加强了部队的组织纪律性。所有这些,都为取得淮海战役的胜利、解放整个中原,准备了有利条件。”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11月,蒋介石在南京主持召开“大别山作战检讨会”,设立“华中剿总”,随即,对大别山进行全面围剿,刘邓大军没有后方,缺衣少粮,除自己设法解决饥寒问题外,还要同敌人作战,象一把利刃插进国民党军的战略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