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山口隆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断地调节情绪,祈祷神灵保佑他平安地回到日本···
当执法人员走到他面前出示逮捕证时,昔日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他,变成了一摊烂泥。他乖乖的签上字、戴上手铐、钻进了囚车。在李安东的家里意外的搜出了六零迫击炮一门,随即,侦查员小许上前拿起炮筒、炮架,熟练地用腿一夹,用手一扭、一合,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金属撞击声,便迅速地拼成了一架stokes型迫击炮。
然后,把十几颗炮弹往旁边一字摆开,气愤地质问:“李安东先生,这是一个国际友人家里应有的东西?这是间谍的罪证!”
李安东吓得腿一抖,喃喃地说:“这是···”
“这是什么?”李漱玉大喝一声。李安东的精神防线完全垮了。美帝间谍炮轰天安门的阴谋彻底破产。
李漱玉她们这个小组即将要进入艰难的审讯阶段,再在赵继统这里办公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就在该小组撤出的前一夜,赵继统小院里的所有人举办了一个小聚会,大家都喝多了,说了许多感人肺腑的话,就连一直对李漱玉有抵触情绪的刘萍都抱着她哭的一塌糊涂。
第二天,赵继统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前身中央情报组组建的缘由和他担任顾问期间所经历的人和事,以及再之前为“德国纳粹”工作时的情况整理了一份材料交给李漱玉。
他们这才知道(之前只跟周总理和李克农做过汇报)赵继统除了是个日本大特务,竟然也是德国间谍,美国情报组织的元老。回去后在情报处内部的档案中,赵继统的价值和危险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1951年8月1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军法处对这个案件进行了判决,主犯李安东、山口隆一被判处死刑。甘纳斯和哲立被判处有期徒刑,刑满后驱逐出境。
1950年10月20日新华社发表文章“北京在过去一年里破获177起重大反革命特务案。”赵继统小组也受到公安部和国家领导人的嘉奖与肯定。荣誉过后,小院又恢复了平静,组员们认真的梳理着从各地报上来的疑似间谍案件,其中一件从南京报上来的最为靠谱。
根据情报部门掌握的情况“**九龙界限街41号大光明电影公司”其实是台湾情报部门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可是南京公安部门截获了一封署名“王有智”发给大光明电影公司华延胜收的信件。
经过拆验表面没有任何破绽,可是经过技术处理后发现字里行间隐藏着密写药水留下的信息,副组长老钱立刻带领大部分组员奔赴南京(赵继统再次病倒住院)。
老钱到后立刻命令老孙提审先前落网的国民党保密局南京潜伏电台组成员方舒、方冀,他们回忆当初保密局秘密人事科科长任鸿清确实交代过有这么一个“王有智小组”,他们搜集来的情报也由自己发回台湾。
接头方式是每周六的晚上,在白鹭洲小火车站站前与一个赶黑漆马车的人接头,那人大约四十五六岁,中等身材、瘦脸、操明显的河南方言。
老钱在电话里和赵继统沟通了此事,赵继统判断这个“王有智”很可能已经知道潜伏电台组被破获的事,因无法与台湾取得联系,被迫写了那封密信寻求帮助。
所以两人定计将那封信发出去,让台湾派人来;再有追查那辆黑漆马车,虽然它不会再在接头地点出现,但是不会消失,以前谁曾使用过应该能排查的出来。
侦查员们奔赴各个马车行寻找线索,终于从一位马车夫口中得知,那辆车是一个叫朱玉峰的包车,此人在马车工会工作。
第二天,老钱和南京公安局的人来到了鼓楼马泰街市马车工会,找到了车主朱玉峰。据他说是将车包给了一个叫王开峰的河南人,前不久这人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还欠了他不少的“份子钱”,他也在四处找他。
对漆黑马车的追查工作陷入了僵局,大家只能寄希望于台湾来客了。躺在病床上的赵继统每天坚持翻阅各地报上来的疑似敌特报告,突然从一份来自开封市公安局的报告吸引住了。
开封市公安局在复审被捕获的一批国民党特务时,得到了一名叫朱宏毅的国民党保密局少将专员的情况,据被捕的特务们交代该人极有可能潜伏在南京。
朱宏毅,号泉民,黄埔军校毕业,日伪时期任开封伪绥靖公署宣传处长、交通处长、中村银行总经理等职。抗战胜利后他以远东新闻社长、盐业公会理事长等身份为掩护,长期进行间谍活动。
他的任何行动都直接归保密局头子毛人凤直接领导,十分诡秘。据在押匪特交代,开封解放前,朱宏毅随部队逃到了南京,可能住在南京牵牛巷24号,国民党保密局给他留下了一批经费和马车数辆,让其继续从事间谍活动。
朱宏毅——数辆马车;朱玉峰——黑漆马车车主;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老钱立刻派人摸排情况,牵牛巷24号院子不大,住了三四户人家,但没有一个姓朱的。不过根据老住户们回忆,在48年左右这里住进过一户姓朱的人家,说是在三山街开了一家马车行,没住多久就搬走了。
当老钱调阅朱玉峰的档案时发现和朱宏毅的情况十分吻合,朱玉峰,男,44岁,安徽当涂县人,1948年从开封迁来南京。此人以前做过车行老板,现在市马车工会任文书工作。
档案显示此人有一妻一妾,4的孩子,其中两个女儿在河南上学。此时,市局刑侦处传来消息,黑漆马车又出现了。据了解现在这辆马车的车夫杨老四原在下关龙江桥马车行赶车,这辆马车是他用低价从三山街马车行里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