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康晴啊,宫毅律师事务所的头号女杀手!”
“女杀手?律师吗?”
“对!”杜子逢一脸奸笑,“偷偷告诉你,她驰骋法场多年,就没吃过败仗!”
“是吗?”叶慕槿对此不屑一顾,如果细听,还能听出她语气里的丝丝醋味:“少璋姐本来就是清白的,你们干嘛找一个这么厉害的律师,胜之不武!”
“胜、胜之不武?”这什么跟什么嘛,杜子逢刚想再说,康晴便来到两人面前。
“杜先生,好久不见!”她朝杜子逢伸出手。
杜子逢身体微微前倾,握住康晴的手,“好久不见康律师,这次麻烦你了!”
“应该的,这是我们初到凤城的第一仗,一定会让展少满意!”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就好!”展少康甩着胳膊,漫不经心地坐到叶慕槿身边,根本不拿正眼瞧康晴。
叶慕槿心中一喜,没发现康晴也没拿正眼瞧她。
展少康没好气地瞪着身边傻乐的女人,觉得莫名其妙,被人忽视这么高兴吗?
快三点了,陆续有人和媒体进场,康晴便离开现场,去后面准备。
“喂,一会儿散庭,咱们去庆祝!”展少康歪头道。
“和康律师一起吗?”
展少康脸黑,横道:“咱们庆祝咱们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叶慕槿心中一暖,羞涩地低下头,“好!”
为什么今天听展少康满口混账话,她会听的这么高兴呢?
“一会儿散了庭咱们去买菜,然后去医院,你要负责做饭,听到没有?”
“好!”
如此温顺的回答,落在展少康耳里那是相当的受用,要是叶慕槿天天这么听话就好了,他痴心妄想着。
很快,工作人员就位,吵闹的现场立马被肃穆填满。
展少璋和谷家华分别从两个入口走来。
谷家华四十五岁上下,一头利落的短发,衬得人十分精明锐利。
展少璋则是一身平常装束,大波浪卷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平静恬淡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庭审当成一回事。
一般的庭审,开庭时,法官会宣读一系列法庭审理规则,但此次,全部跳过。
康晴作为原告的代理律师,仅用一句话便陈述了诉讼请求和理由,然后便是被告代理律师的长篇大论,以及所谓的证据出示。
展少康听得不耐烦,频繁抓耳挠腮外加左顾右瞧,一会儿捅一下听的正认真的叶慕槿,一会儿压低声音和昏昏欲睡的杜子逢抱怨被告律师太啰嗦,以后不许他出现在法庭上云云。
堪称鸿篇巨制的被告陈述结束之后,康晴缓缓站起身,得体而冷漠的笑道:“法官大人,针对这场文化剽窃纠纷,我要求用一场别开生面的交流来证明我当事人的清白!”
场下传来唏嘘,庭上的诸位裁判者也是交头接耳。
“什么交流?”
康晴微笑颔首,侧身请出一群“老头子”。
叶慕槿看得云里雾绕,康律师唱的哪出,她怎么看不懂?
突然,有一个记者认出其中一位老者,惊诧道:“这不是首都大学研究希腊文学的范教授吗?”
“还有外国语学院的马老先生!”
“天啊,这个展少璋什么来头,竟然能请来如此多文坛泰斗!”
“……”
场下议论纷纷,哄乱一片。
叶慕槿侧头看向展少康,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展少康到底是何背景,居然能请来这些人?
“安静!安静!”
“原告律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法官大人,您也看到了,这几位老先生皆是在希腊文学或是翻译领域有巨大贡献的人,我要求被告与我的当事人在众位文化泰斗面前,当场翻译一篇希腊文学作品!”
轰~,全场哗然。
展少璋面色不改,谷家华却明显不淡定了。
“反对!”被告律师站起来说话,“翻译工作繁重而艰巨,且不是一蹴而就的,诸位老先生都是原告请来的,我方严重怀疑原告已事先做好准备。”
“反对成立!”
预料之中的结果 ,康晴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场下的媒体却嗅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哎,怎么回事,来的这几位老先生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不同意?”
“对呀,太怪了,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看看再说!”
康晴淡淡一笑,没有理会法官,而是向首都大学的范教授投去一个眼神。
范教授会意,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上前,“尊敬的法官,法庭是严谨的、庄重的、肃穆的,我辈本不该前来,但事关文学作品的翻译问题,我们有责任来一探究竟。”
“韦温克洛斯是希腊为数不多的在世不受关注、死后关注度也依然不多的诗人,但他的作品却非常符合我国人民的审美,这本《花间诗歌散集》翻译的恰到好处,我仅代表希腊文学研究委员会的全体成员,要求法官大人同意这场翻译交流,届时,我们会邀请《花间诗歌散集》的真正翻译者加入希腊文学研究委员会!”
话落,展少璋眼中闪现亮光,加入希腊文学研究委员会,那是她给四十岁的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啊!
“假如此法不能找出《花间诗歌散集》的真正翻译者,法官大人您仍可继续您的法律途径,我们也乐见其成!”
“这……”法官犹疑,他不想答应,却又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法官大人!”这时,康晴开口,“针对被告律师提出的疑虑,我方可以给出全面的解决。庭审是现场直播,我们可以请网友选出被翻译的篇章,这样便可万无一失!”
“这个方法好!”场下有人附和。
诸位陪审交流一番,终是应允。
看个庭审直播居然还能投票,这可乐坏了咱们抱着薯条看热闹的丁当同志。
选什么好呢,谁是希腊人?
这可难坏了她,她只认识韩国的世宗大王怎么办?
最终,跌破众人眼镜的是,广大网民选了一位古希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亚里士多德,他的《范畴篇》里的一段文字。
《范畴篇》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