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他已经,一个星期,刚刚死。”顾西洲道。
老爷子似乎没听明白顾西洲的话,急急道:“要死等他死啊,我……”
老人的话刚说到一半,很快就意识到顾西洲的话和他想得不一样。
“你说谁、谁死了?”
顾西洲摇摇了手机上的报告道:“你儿子,大约一个星期前在宁庆市凤凰山发现一具尸体,昨天我们用你烟头上的DNA经过鉴定确定死者和你是父子关系。”
“一个星期前?”老人反问道。
顾西洲点头,“现在你愿意让我们进去谈谈吗?”
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盯着顾西洲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片刻后他松开挡住大门的手,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这时候昨天为他们开门的老奶奶伸手夺过顾西洲手里的鉴定资料,看了起来。
“死了……他……”老奶奶浑身发抖,晕眩地站不稳身体。
旁边的老爷子看向老伴儿半晌,道:“死了哈,这畜生!死的好!”
“你……”老奶奶伸手用食指指着老爷子的面门,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老人让顾西洲几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这才说道:“既然你们确定死的就是我儿子,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七年前,那个畜生开车带阿强回家看我们两老口,在路上的时候,那畜生说公司里有急事,就让我的阿强开车把给我们两老人带的东西带过来,结果路上那车突然起火爆炸,我的阿强就死了……就死了……”
“您口中的阿强是您的二儿子赵强?”宋乾皱眉试图确认地问道。
老爷子点点头,声音哽咽道:“是的,七年前死的其实是我的小儿子。”
“是为了骗保,所以才说是小儿子的吗?”
老人摇摇头:“刚开始我不知道是他们两一起回来,我也以为死的是那畜生,车上有他的证件,我的那个大儿媳妇冯甜也说衣服就是那畜生的,我就真当他死了,后来小儿子失踪,我真的头发都白了,哭了,累了,一辈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难受啊……
“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去找冯甜,就看见街上有个人长得很像我大儿子赵国,我就跟着他,叫他……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我越叫他,他越跑。
“当时我觉得不对劲儿啊,就去问冯甜,冯甜摇头说不知道,但是那天我看见有几个人到她家里讨债,这才知道那畜生在外面赌博借高利贷,欠了八十万的高利贷。我看见冯甜被那几个人围着打……”
顾西洲淡声道:“接着呢?”
“我本来说把家里房子卖了,给冯甜还高利贷,冯甜拒绝了我,她说之前赵国自己给自己购买过一份商业险,赔偿款大概有一百万元,等赔偿款下来她先把钱还了,多的拿一部分给我们。
“说实话……冯甜这姑娘挺不错的,就是倒霉,跟了那畜生!”
老人泪眼婆娑,说话断断续续,“赔偿款下来了,冯甜刚把钱还了,打电话给我说把剩下的二十万都给我和老太,说我们两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失踪以后日子不好过,她当时一边打电话一边说,我就突然听见她的尖叫着叫那畜生的名字。
“等我和老太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那畜生在家里……我当时就问他,那死的是谁啊!他这才说那天他和老二一起回去的。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我就问他……”
和顾西洲他们猜得有些差别,不过相差不大,七年前真正死亡的是赵家老二赵强,由于当时没有人提出质疑,也没有做DNA检测,直接认定死者是赵家老大,保险公司理赔。
“他就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求我们,求我们不要告诉警察,他还对冯甜磕头,一直磕得头破血流,冯甜本就不忍心,一听他求饶就只是看着我们两个老人。
“做父母的,眼看着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做不到送他去警局,也觉得难以面对死去的老二,我当时就和他说从此断绝父子关系,我再也不想见他。
“现在他死了,就是报应!”
老人说着抹了把眼泪,说着两个老人同时潸然落泪,整个房子内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顾西洲等人陷入沉思,这样说来,死者赵国是个黑户,父母与之断绝关系,他因为骗保杀害亲弟,一直以来都不曾和以前的朋友交往,很大可能赵国一直住在冯甜的别墅里。
“冯甜后来是不是一直和死者在一起?”顾西洲问道。
老人点头:“应该是的,自从那件事儿后,剩下的二十万就留在冯甜手上,那畜生做人不怎么样,不过做生意有头脑,拿着钱做投资,赚了不少钱……
“我也是听朋友说的,她也有来过几次,给我们的钱,我们都没收。”
顾西洲看着老人,经过短暂的思考,问道:“这些年冯甜和赵国有孩子吗?”
“孩子?”经过短暂的诧异后,老人十分肯定地道:“没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