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直接更改了法阵之内一些特殊的排列,他没有将这个属于蛮族的法阵占为己有,不过,还是偷偷给自己留了一道后门。
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不需要千人献祭,他也可以启动这个古巫血咒,释放血咒战士。
当然,短期之内是用不到了。
“此处事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梵摩尼道。
秦空摇了摇头,道:“不急,此处天地玄气浓厚,纯净,正是修炼的好地方,我现在手头只剩下一百二十五枚晶玄币,能省则省。只要在这里多待两天,我就能把修为提升到真玄境一重巅峰,这样就可以多留一些晶玄币给萧宇支配。”
“公子可真是持家有道……”梵摩尼讪讪说了一句,忽然兴奋道:“公子!昨夜的死人身上应该有不少财物,你在这修炼,我上岸去收集,积少成多,也能派上用场。”
“站住。”秦空轻叹了一声,无奈道:“你能想到的事情,我想不到吗?那些东西不能动。”
“这是为什么?”梵摩尼不解道。
秦空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杀灭所有人,却独独放走了薛一白?”
梵摩尼一怔,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以公子的能力,有无数种办法留下他,怎么会让他溜走了……”
“因为我需要一个人证。”秦空淡淡说道。
梵摩尼神色愣住,讪讪道:“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一口气说完吧,我的脑子可没你转得快。”
“哎……所有人当中,只有菩提能在我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明白我的心意……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空轻叹了一声,思绪不禁飘远,不过,很快有被他强行收回。洛菩提那个层面的事情,就像这水中神庙内的事情一样,是秦空眼下力所不及的。
既然力所不及,那便多思无益,努力提升自己才是关键。
“公子?你怎么还发上呆了?快给我说说,那薛一白怎么就成了你的证人了?”梵摩尼催促道。
“这里一夜之间死了近六百人,南部九州不可能置之不理,他们必然会详查来龙去脉,这样一来,天鹰堡被我们入主的事情,就会被公之于众。而我们也必然会成为最大的嫌疑对象。”秦空说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梵摩尼闻言就愣住了,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后果根本无法估量。
“所以我需要一个证人。”秦空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
梵摩尼脑子不笨,一点即透,恍然大悟道:“这一说,我就全懂了!那个薛一白就是货真价实的目击证人!他回去之后,肯定会把血咒战士杀人的事情大肆宣扬,到时候,这六百多人的死因,就会被归结到几年前那个闹鬼的传说上,而不会算在我们头上。”
“你只说对一半。”
秦空摇了摇头,道:“薛一白的证明,加上外人对这个传说的忌惮,他们便不会严查,顶多就是派人来这现场勘查一番,所以,我不让你动尸体内的东西,要让他们看到这个真实的现场,这就是物证!”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都有了,鬼怪杀人就成了铁证如山!我们洗脱嫌疑是必然。但这其中最大的好处,其实是,能够借助这些鬼怪,威慑外人,令他们永远不敢再踏足这一处,诅咒之地!”
“只要外人不进来,天鹰堡就等于彻底站稳了脚跟!在不被外人知道的情况下,这一片‘诅咒之地’,将被发展为我们最坚实的根据地!”
“萧宇曾今大胆规划,要在这南荒之地,建立南部第十州!背靠虚空海,进可攻退可守,一路向北推进,席卷整个冰月大陆。”
“我本来也非常欣赏这个计划,只是在当时看来,很难实现,所以一直没有去深思。这一次的事情,居然歪打正着,一举为他的计划奠定了基础,可以让他放手大干!”
“假以时日,他的宏图大志,未尝就是空谈!”
秦空深入浅出,将事情透彻分析。梵摩尼在一旁听得惊骇无比。冥域也有大陆,一州之地是何等辽阔,他的心里清清楚楚。
直观的来说,在这种高等大陆,一州之地,就等于昔日苍风大陆的皇州,某种程度上,这已然可以算是一个王国。
“怎么?不敢相信吗?”秦空问道,虽然在闲聊,但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修炼。
“信!”梵摩尼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从来不怀疑公子的能力,天鹰堡一旦站稳脚跟,后面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秦空点了点头,却又耐人寻味地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鬼类,跟在我身边到底图什么?我什么好处都给不了你,你为什么还如此相信我?”
梵摩尼愣了一下,像是经过了仔细思考之后,才说道:“我本只是残魂一条,无根野草一般飘飘荡荡,什么好处都没有意义。不过,覆灭人类的意志,却烙印在灵魂深处,只要公子能够令人类灭绝,公子就是我永远的主人。”
此言一出,倒是令秦空愣住了。
这是一番大实话,梵摩尼没有虚伪说谎,但却令秦空心绪复杂,难以平复。
覆灭人类?
秦空也认真思考了片刻,才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去做你说的那件事情,我身上是有冥神之血,但我本身还是人类,我的亲人朋友也都是人类居多,不论何种情况,我都不会让他们有事。”
梵摩尼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公子不用急着下定论,我们冥域之神既然选中了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的血,就是一粒种子,或许现在还被泥土深埋,但终有一日会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秦空闻言,没有再做回应,只是双眼眯起,非常认真地看了看梵摩尼,然后看了看神庙上方的血色法阵,最后,将目光完全落在了神庙内的虚空之门上。
人,巫,鬼,这当中有何联系?
秦空身为人类,却流淌冥神之血,巫,会否是这中间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