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白色婚纱,步上红地毯,是每一个女孩的梦想和期待。结婚又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谁不向往能拥有一个隆重而温馨、浪漫而难忘的婚礼。
如今沐卉真的要做新娘了,但新郎不是我!
“她真的要结婚了……”这句话总在脑际回旋萦绕。昊宗的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就像是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礼物,沐卉的影子永远不会从昊宗心里抹去。
脑际总要闪现沐卉的影子,一张桃花面,一双秋波目,一汪相思泪,沐卉生得让人心有戚戚,“轻柔似水、灵气逼人”真正的美丽是掩盖不住的,这样美丽的女孩本应该拥有光明璀璨的生活道路才对!
有一种爱,可以默默的爱,默默的理解,默默在心里装满祝福,挥一挥手,让春草绵绵,落红成阵。昊宗只有轻轻的叹息,把这种爱深深的埋在心底!
在迷迷糊糊中睡去,伤感也随着进入梦境,那是一个如此真实的梦,在梦中昊宗又见到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再想到过会再见面,沐卉对昊宗那么好,昊宗以为她会恨昊宗,恨得痛彻心扉。可是在梦里昊宗见到她,一切如故,一切依旧,梦里的她令昊宗自责得心痛。
很真实的痛,好象还在她刚离去的时候,阵阵心悸每每叫昊宗黯然无语,又仿佛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得偿心愿,在梦里,昊宗那么迫切地朝她飞奔,“卉姐,你回来了?”
沐卉在梦中向昊宗摊开双手,眼神仿佛欲言又止……
梦醒时分,时空在刹那间转移,昊宗惘然地发现梦里的心痛竟然延续著,是那么久违的一种伤痛,那种伤痛只属于也只会属于,爱情。
我必须找她谈一下,不然的话,我就要疯掉了,昊宗下定决心,就拔通了电话。
“是昊宗?”沐卉的声音,清凉如水。
“沐卉姐,我想见你。”昊宗说道。
“你有什么事?”沐卉问道。
“见了面我再说。明天我在滨海公园等你。”昊宗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昊宗估摸沐卉快要下班了,就来到滨海公园,滨海公园对面就是3号地铁站,他知道沐卉可能会坐地铁过来。
昊宗走向人群,在那一片无情而冷瑟的面孔中没有发现沐卉的人影。昊宗的心在不停地颤抖。昊宗四处张望,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煎熬中渡过,短短的半小时守候,让昊宗望眼欲穿,恍若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终于,她出现在地铁站的出口……笑脸依旧,身影依然。那双眼睛依然美得让人心醉。那张冰雕玉砌般的面庞,的确精致得无可挑剔!如今,她似乎变得端庄而妩媚,那万种风情隐藏在骨子里,但仍然能看出她的气质亦正亦邪,宜古典宜时尚。上天的恩宠使她拥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真是越成熟越经看!
昊宗心里流淌着一股热流,急忙绕过去,远远地看着她走在出站的人堆里。“沐卉。”昊宗叫了她一声,相视一笑。几日不见,却如隔三秋,她的笑容依旧,而昊宗的心难以平静。
刹那间昊宗意识到昊宗的结局终于来到了。百感交集之余,昊宗想哭,真的、真的好想失声痛哭一场。鼻子酸酸的,热泪不停地在眼眶转悠。“我这是怎么啦!男儿有泪不轻弹”,昊宗不停地告诫自己。终于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脸上泛起了苦涩的笑,笑得如此苍白无力,笑得如此勉强,也许笑得比哭还难看几分。
“你早到了?”沐卉看到昊宗说道,她略显惊讶。
“没、没有……刚到一会儿。”
没有拥抱,没有惊咤,象两个多年的旧友一次稀松平常的见面,飘荡在周身的是一种久违的熟悉,就像是以往昊宗们回到了那个家。
沿着河堤一直向前走。它的前方是海。河堤边是一片雨榕和各种草木。这个季节有飘飞的柳絮,当海风吹来的时候,那漫天飘飞的浅黄而柔软的柳絮仿佛在唱着一首哀歌。透过密密的柳絮,是一片黄花映着水气的太阳,悲凉,凄美。甚至扑朔迷离。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天空透着深色的黄,一种代灰的很诡异的土黄。昊宗知道,雨就有来了。他已开始闻到了雨的气息。
两人仍然往前走着,走到了海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沐卉凝视着大海,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离群孤雁。无助、失望、害怕、思念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她小心的靠近昊宗,偎依在昊宗的怀里。娇羞带怯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昊宗轻轻亲吻她的双唇,企图吻去所有的痛苦与悲伤,但终究都是徒劳。
也许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从昊宗的怀里挣脱开,她没有看昊宗,她对昊宗说:“昊宗,难道这不正是我们真正的结局吗。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认命吧,命运总注定,我就是你的大嫂,从今以后,你必须忘了我们之前的一切,我们俩重新开始……”
昊宗却倔强地说:“人的命运,要靠自己来掌握,沐卉,你现在已经不爱欧阳剑了,而且,她也不爱你了,可你为什么还非得嫁给他?”
沐卉苦笑了一下,“不嫁他,我还能嫁谁?”
昊宗的心忽悠一阵,他意识到,归根结底终究还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能给她避风的港湾,如果自己能够将结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相信她一定会勇敢地追随自己。“
“沐卉……“
沐卉仰起脸,平静地看着昊宗,突然说道:“忘了我,好好对待小姿,她比我更值得你去爱。”
“要下雨了,昊宗,们走吧。”说完后,转过身来,往回就走。
走出几步,见到昊宗没有动,沐卉停了一下,但是终究没有回头,只说一声:“好好保重!”
昊宗就这样望着,望着她的背影,看她走远。
暴风雨终于来了,吹的海浪哗哗直响,昊宗迎着风,任雨水冰冷的打在脸上。
在海边屹立了许久,长叹一声之后,徒步往回走,一个人走在车流滚滚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都知道何去何从,而昊宗却不知该走向何方。你的承诺,你的热情已经幻灭。
昊宗感到自己如潜在水里快要窒息的感觉,亦无力探出头去呼吸。冷风中,昊宗的心在刺痛。黑暗里的昊宗屏住呼吸,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昊宗觉得自己就象沼池里的白花,再柔软,再洁白。也只能是自生自灭。
沐卉比昊宗到家还晚,昊宗心中难过,她的心中更是时时刻刻在流血。
她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躲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一直看着昊宗,一直到狂风暴雨来到。
狂风四起,顷刻下起暴雨来,看着昊宗的身影,沐卉却不肯转身,也不再前行,呆立在天地间,幽幽吐出一句“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她那带有一丝苍凉的声音,从那丰富的心灵世界飘然而出,让你顿感穹天之苍苍,大地之茫茫……
无情的冷雨把她浇湿,沐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任凭闪亮的雨水打在脸上,海风吹动昊宗的发丝,亦全然不知。一直看着昊宗从暴风雨中忧虑地走远,沐卉这才迈起沉重的脚步,蹒跚而去……
回到家中,欧阳莉姿看到昊宗淋雨回来,说道:“你傻啊你,这么大雨,跑出去干什么?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快去冲澡吧,小心感冒。”
“那,我去冲一下。”昊宗机械地把欧阳莉姿手中的浴巾接过来,走进了卫生间。
昊宗站在水龙头下,任那温热的水柱从头上浇下来,昊宗想把那在重压下无力丢弃的沉重、伤感和无奈都冲刷干净,以便使心情轻松起来。
但是昊宗做不到,昊宗总是感觉到自己和沐卉在冥冥之中有种息息相通的感觉。她现在干什么?一种不祥的预兆,飞上心头。
昊宗从卫生间出来,欧阳莉姿已经早已把昊宗要替换的衣服准备好了,她帮昊宗穿上,还帮昊宗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最后又用手理了理昊宗的头发。
吃晚饭,睡觉,今夜,昊宗彻夜难眠,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听欧阳莉姿再打电话,昊宗正看眼睛,欧阳莉姿挂了电话,对昊宗说:“大嫂昨天淋雨了,现在发起了高烧。”
昊宗的心猛然觉醒,悔恨地对自己说:“我真是笨死了,沐卉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天才淋了雨,我就猜她没有走,她明明就在远处看着自己,同时也是在等着自己,我真混啊,让沐卉姐为我受罪了。”
“什么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欧阳莉姿质问。
“我没事,沐卉姐怎么了?发烧?”
“恩,现在她病得很厉害,发烧39度多。”昊宗听出了欧阳莉姿的焦灼心情。
“啊?”昊宗一声惊讶,紧接着说:“我们现在过去看她。”
“她已经在医院了,我哥哥在那儿,你最好不要去了,他还是不欢迎你。”
“沐卉姐病的这样厉害,婚礼是不是要延期?”昊宗突然想起来问道。
“不行啊,喜帖都发出去了,而且有很多的重要人物,政府官员和大型公司的总裁参加,变更时间是不可能的了。”欧阳莉姿解释得很诚恳。
“……”昊宗无语。
欧阳莉姿开车去了医院,剩下昊宗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听说天空的蓝是一种疾病,昊宗说深海的蓝是一种寂寞。于是,疾病跟寂寞纠结为一种宿命。从春天的青涩,经过夏天的骄阳和风雨,秋天的树叶,呈现出了她独特的颜色。秋天的颜色,美丽得令人眩目,却自然沉着,让人感受到丰实的恬然和成熟的宁静。
时间无情地流逝,沐卉的婚事在如期的进行,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欧阳莉姿的伴娘礼服也做好了,试了几次,极为满意。她好象对这些很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