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山伯没来,一切都好像跟他无关似的,或是,经历多了,看淡了,见怪不怪了……
昊宗检查遍了,没发现有什么伤口,划痕,刮痕,手指夹也没异物,不过根据尸癍和肤色可以大概得出结论,死了有八到十个小时。
目前得出的结论也只有一个:精神失常,幻觉作祟,导致死亡,非人为,非自杀。
菱花把尸体的特征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里。
目击者是曾华,昊宗开始问着曾华,曾华把当时的情况说个明白,昊宗先奚落胆小,事发不能采取相应补救措施。然后叫村里的人帮忙埋葬古婆婆的尸体。村民也不闲着,就地而凿,立块墓碑,没有墓文。四人在回去的路上相互讨论着,转眼到了山伯家,山伯已经准备好饭菜碗筷。昊宗先鞠躬,表示谢意,然后拿出几张钞票,说得多麻烦几天。山伯忙摆手,说钱在这地方不名一钱,不麻烦,一个人好久没这么热闹,高兴还来不及呢。
几人释然上桌就餐。山伯尽地主之宜,来举起酒杯:“粗茶淡饭,有怠大家了。”
四人也举起酒杯,昊宗笑道:“哪有,感谢还来不及。”带着大家一起碰杯!
肥熊心里默道:可真是粗茶淡饭啊,这酒毫无味道,这菜都什么菜啊,都是野菜啊,野蘑菇,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中毒身亡,天哪,我还没传宗接代呢。
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菱花,菱花一双筷子飞来:“看什么看,眼睛都快出来。”
这句话可刺痛了山伯,山伯一下子阴沉着脸,昊宗瞪着他两。两人摆摆手,表示歉意。
昊宗对山伯说着:“山伯,你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山伯夹了一片野菜,答着:“呵,还不是谁又死了。”
“是古婆婆,古婆婆她死了,掉进厕所里头。”昊宗端起酒杯跟山伯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山伯这时却打住了,天那,她死了,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这一切都是山伯心里想着。尔后,山伯对着大家漠然一笑:见怪不怪!
昊宗想到了什么,问山伯:“对了,山伯,昨晚你说梦话了,是不是又看见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山伯岔开话题:“来来来,吃饭,吃饭,多吃点啊,大家。”
大家越发觉得这个山伯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里一定装了好多故事,可是又不肯释放出来。而这一切也许直接关系到这次侦测的成败。如果想要凯旋而归,就必先拧开山伯心里那瓶盖。
饭后,山伯上山说是打柴了,几人说是要帮忙,顺便培养感情,山伯推脱说大家忙公务,赶快得出结果,把村民解救出来,也给死去的冤魂得以答复。
几人也不好说什么了,昊宗趁这时分派大家任务,分两队:昊宗和菱花,曾华和肥熊。分别去访问当地村民。昊宗对大家说:“看来,这个地方还真的有点奇怪,我觉得这些怪事,和暮龙以及x4有一定的关系,我们把这里的谜团解开了,暮龙的秘密也就揭晓了。菱花,你和海刀在澳洲的时候,曾经去过的那个凤凰寨,不是也经常有怪事发生吗?”
菱花猛然间想起来,急忙说道:“是啊,凤凰寨的男男女女都活不过四十岁,我们一直纳闷,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看来很有可能是那个山寨的人,被x4传染了,或者说,暮龙用他们做过实验。而这里……”
昊宗脸色消沉,说道:“我们身边的危险时刻存在,不过我们不能退却,反而要迎难而上,暮龙再狡猾,他也是人。我们早晚都会找到他的破绽,兄弟们抓紧时间行动吧。”
此时日上三竿,彩霁褪去,天空中浮游着片片白云,空气中也掺杂些微湿热,身融其中,更多的是烦闷。
菱花敲响了第一盏门,这座房子算是这块比较像样的一座,只是青砖上也泛上黧绿色的青苔,由于年华久了,也扎上了一片片白璞,还有些砖屑倾落在黄地上。屋顶四角弄得有点如似燕尾廊檐,一只乌鸦栖息于上,不断的用嘴巴挠着尾巴。
菱花白皙小巧的手拖动发绣的圆形门把,“珰,珰,珰……”。似乎过了好久终于有人开门了。开门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荣先荣可以感觉到这妇人脸上湓溢出的憔悴,但妇人还是尽量的保持活力笑容,只是有种娇柔造作之嫌,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知道一斑。
妇人蜷着嘴唇微笑的问道:“几位是……?”
昊宗出示证件:“你好,大姐,我们是警察,初来乍到,还望能够多多关照。”
菱花一直巴头探脑的看着里面的深院。然后抹去手上粘来的铁锈。
妇人豪爽的打开们:“见过你们,在古婆婆死亡现场的那会……当然,请进!我也不会说话,话说的有啥不妥真的别介意啊。”
昊宗琢磨出那妇人看似几分豪迈粗犷,但其实心很细腻。
院落里种了几种花:有鸡冠花、喇叭花、百合花。姹紫嫣红,芳香四溢,一派生机,娉婷有致,院中央是棵蓊郁苍翠的大樟树,薿薿茂盛,透过曈日折射,在黑土地里印上斑斑点点,也因为有了它的存在,更使得院里多了些许诡异黯澹色彩,两朱红色大柱子晦涩地挺立着那座步入古稀之年的大屋房,两柱子上都影影绰绰地刻有字迹,只是因为年华的斑驳,只看得出左边几个大字:先祖之烈x断x,勿忘x来x报。
昊宗一边端倪着柱子上那些字迹,一边问道:“大姐,你可知道那柱上写的是啥?”
妇人把茶水准备好了,说道:“不知道呢,根生他也不知道,这家谱上也没说写的是啥,写啥让他写去呗。”
说话间,昊宗和菱花也迈过门槛而入,在屋的左侧,门房没关,昊宗看到了一中年男子脸色蜡黄,嘴唇苍白,清癯的好像就剩下几块疙瘩瘩的排骨堆砌出的人形,睡在被窝下,男子被窝里似乎还藏着什么,鼓鼓囊囊,那人床榻旁边是一团团带着殷红血斑的白纸巾,白与红,显得多么的赫然刺眼,一根做工精致釉色油光的拐杖安静的斜靠在青黑色的墙上,窗棂上还有一团被扯乱的蜘蛛网任风飘散,一小黑点在网上挣扎着却摇摇欲坠。
昊宗带着几分怜悯的面色对妇人说:“你爱人他这是……?”
妇人把茶水递给他两,放大嗓子喊道:“他啊,就一半死不活,整天得来连累我。”妇人转而微笑说:“呵呵,你们来闻闻这茶。”
昊宗迎合地笑了下,然后把鼻子端在杯口处,由浅而深,循序渐进地闻着,一股馨香凉爽的气息滑入心田,劳郁顿扫,欢快的清香在肚中不停地游离刺激着每一个细胞,赞道:“好茶,好香,好茶啊。”
妇人满足地笑道:“那可是,那你猜猜看用的是啥茶饵?”
菱花看他两全然不顾自己的存在,心想,那可不行,我可不是壁虎的尾巴,肚里的盲肠,可有可无的,也在杯口出粗暴地瞎闻下,顷刻,有感而发:“这巧手端好茶,好茶配美人,美人配英雄,英雄配,呸呸呸……”
自个觉得很有趣,说完后一个劲儿笑,昊宗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莫非是放了啥香草,金银花?野菊花?都不是啊,这香味好像加了薄荷般。”
那妇人嘿嘿笑地从橱柜里拿出一包红袋,叉开,从里边取出一药包:“来看呢,就是这玩意儿。”
昊宗好奇地接过药包,用来包裹的旧报纸已经泛着土黄,小心翼翼地拆开,是一团灰白相间的粉末,昊宗更是惊奇:“这是什么?”
“这个叫香虫儿,还是我前先年从茔头儿那抓了几只,这东西很少遇见,我把它们晒干,磨成粉末,老辈们说喝这玩意儿可驱除烦闷,百利无一害。女人喝了还可以补养滋润皮肤什么作用。”妇人又说道:“你们倒是快喝啊,凉了不好喝了。”
菱花听了有补养皮肤作用,大脑皮层猛地发出个信息传导,立马把茶水喝的光光了,昊宗也很自然地喝了一小口。觉得是时候打听了解上这迷雾重重的村庄了,坐在板凳上:“谢谢大姐的招待,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来主要是问问有关你家和村里的故事,有啥问的不妥呢,也请包涵下,好吗?”
妇人麻利地点头,也坐下了。
“请问大姐的名字?”
“徐桂珍,这里人都叫我珍嫂,我丈夫他叫根生。”
“啥时候出生的啊?嗯,还有啥时候来的铜岭村的?”
“我啊,1972年,在19突击年嫁到这里的,早知道这边人死得这么快,饿死也不嫁这地方了。嗨……”
“珍嫂,你能告诉我你嫁到这边后,你家有多少人无故去世吗?”
“我家啊,就一个,死老太婆。”妇人记起什么了,说道:“哦,还有半个躺在床上呢。”
“你说的那老太婆是……”?
“是我家婆婆。”
“她咋了?
“嗨,死的好啊。前先年,一大早,我家狗就叫唤个不停,我就起来看看发生啥事了,就、就看到一根钢筋从我婆婆大腿穿插到嘴巴。”妇人把那个情景用手比划着,“就这样子,横挂在树上了,那只死狗还在舔着地上的血,你说呢,惨哟……咡,你们看看,就院里那棵樟树。”
菱花听到这脑海里逐渐生动地勾勒出这幅恐怖血色画面,一个惊呼“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