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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男孩,陆家就有了根,如果是女孩, 她就有个小棉袄在身边。想想就开心。
  桂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王妃潜人给您送了一筐荔枝。”
  江舒涵还没开口, 孙柔已是惊讶不已, “荔枝不是蜀地的果子吗?这大热的天,怎么运来的?”
  江舒涵撑着下巴看着桂嬷嬷, 兴致颇高,她倒要看看这个时空的皇上是不是也能做到“一骑红尘妃子笑”。
  桂嬷嬷还真是特地问过,“这不是柳贵妃爱吃荔枝吗?皇上就派了驿骑快马加鞭从蜀地驰运送荔枝。因为要吃新鲜, 一路上累死好几匹马。”
  江舒涵面无表情听着,没有发表一言一语,孙柔却是忧心忡忡。
  这两年,柳贵妃越发得宠,皇上将山珍海味、稀世珍宝,宫廷御酒源源不断赏赐给她。现在为了点荔枝,居然劳民伤财从蜀地大老远运过来。瞧这荔枝多新鲜啊,路上还不知累死多少驿骑。
  要知道能当驿骑的马可都是千里良驹,价值不菲,用来运这些吃食,有种大材有小用的感觉。
  如果只是累死马也就罢了,偏偏柳家人仗着柳贵妃盛宠,变得飞扬跋扈。
  别说陆府要避其锋芒,就连皇子们都要忍让。
  孙柔想到相公那直脾气,担心他得知此事,忍不住发脾气,回头再传到柳家人耳里,也不知他们家会遭受怎样报复。
  江舒涵见孙柔眉峰紧蹙,想到陆麟的性子,忙道,“你好好劝劝麟,让他忍忍。这世上的事向来都是盛极则衰,没有花是常开不败的。总有谢幕的那一天。”
  孙柔诧异地看向婆婆,没想到事事不问的婆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柳贵妃如此得宠,万一她生下皇子,可就没端王什么事了。难道婆婆就担心小姑子么?
  孙柔看着江舒涵的时候,江舒涵也在打量孙柔。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性子不够稳。或者说她没有足够的政治敏感度,朝中有点风吹草动,她就开始担忧。这样对胎儿太不好了。
  江舒涵想了想,“你别担忧外头的事,好好养胎要紧。多思多虑,当心生下来的孩子成了小老头。”
  孙柔羞得面红耳赤,却只能应了。
  等丫鬟扶着孙柔回了房,江舒涵让桂嬷嬷吩咐下去,严厉禁止丫鬟将外头的事告诉孙柔。
  不仅如此,在陆麟请安的时候,她还叮嘱陆麟,“你媳妇太过关心你了,心思太重,对孩子不好。以后你回家,也该顺着她些。别将外头的烦恼告诉她。让她跟着你一块担忧。”
  陆麟拱手应是。
  江舒涵见他眼底一片青黑,“你也是一样。柳府势大,咱们退让些就是。哪怕为了你姐姐,你也该夹着尾巴做人。”
  陆麟这个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受过磨难。里,那么信任柳殊,到最后竟连命也丢了。
  他要是不学会收敛,学会低调做人,恐怕端王登了基,也容不下他。
  江舒涵可不希望自己的任务对象出现什么岔子。
  提起姐姐,陆麟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回肚里。
  转眼过了一年,这一年发生两件大事。
  一是入宫三年的柳贵妃终于有了身孕。
  柳家再次风头无两。皇上让柳家女进宫陪柳贵妃,柳贵妃的三个堂姐分别封了韩国夫人、 虢国夫人和秦国夫人。
  这三位夫人仗着圣宠,做出不少丑事,诸如强占良田,买卖官位等。
  许多官员弹劾三人,皇上却都留中不发,引起街头巷尾一阵热议。
  第二件事是,柳贵妃这一怀孕,以柳尚书为首的臣子请求立柳贵妃为皇后。
  皇上对此也是蠢蠢欲动。
  但是朝臣们却不同意。理由非常简单。
  先前柳贵妃和怀王生的两个儿子,到时候是叫这个孩子兄或姐呢,还是弟或妹呢?
  要知道,皇后是妻,论亲戚的时候,妻家的亲戚只是比夫家多了外字。
  也就是说,柳贵妃这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男孩。从夫家这边论,前头的孩子叫后头的孩子为叔叔。这不是荒谬吗?一母同胞,哥哥叫弟弟叔叔,多么荒谬。
  要是从妻家这边论,后头的孩子得管前头的孩子叫哥哥。但是他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孙。从皇家这边,就产生了悖论。
  群臣争议不断,皇上也烦不胜烦。
  而柳贵妃却嫉恨上了怀王。
  进了宫,她跟怀王再也不是夫妻,为了各自名声考虑,她做出井水不换河水的姿态,怎么都不肯见之前生的两个孩子。但现在不同了,她怀了孕,而且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继承大统,她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了。
  她开始在皇上面前上眼药。
  本来皇上猜忌心就极重,自打夺了柳殊,他对怀王这个儿子就再也喜欢不起来。
  再加上他连封心爱的女人为后都做不到,就越发忌惮怀王。为此皇上彻夜难眠。
  怀王再怎么不好,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皇上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他。
  于是他决定将怀王支开,命他为钦差,代天巡守各个地方。
  怀王党重新起复,超出所有人预料,但是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自打皇上抢走了怀王妃,端王党越发势大。以皇上多疑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坐室不管。
  皇上不是没想过扶持其他儿子,但其他儿子太不争气,没一个能力盖得过怀王的。底下朝臣根本就凝聚不起来。
  十月后,柳贵妃诞下一个女婴,皇上封为福瑞公主。
  柳家人虽失望,但并没有气馁,只要盛宠还在,柳贵妃生子是迟早的事儿。
  两年后,柳贵妃再度有孕,而代天巡守的怀王也回了京。不,确切地说,他不是回京,他是造反了。
  他利用自己钦差之名,在外面拉起一支十万大军。
  江舒涵得知此事,忍不住有些诧异,到底跟她知道的历史不一样了。
  这个怀王远比寿王要有骨气,居然敢造老子的反。
  不过很可惜,他跟陆瞻一个结局,也失败了。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柳尚书毕竟是武人出身,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怀王一起兵,探子就快马加鞭将造反的消息传回京城。皇上立刻让他调集人马,当怀王率兵到城外,早就有数倍人马等着他了。
  怀王被五花大绑活捉上大殿。
  怀王早在起兵之时,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父皇的质问,他直接反问,“君不贤,臣必反。父不慈,子何孝?”
  皇上被儿子那充满仇恨的眼神气了个倒仰,“朕既是君也是父,连你都是我的,有什么女人不是我能得到的?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带兵犯上作乱,朕必须将你处死。”
  怀王仰头大笑,声音悲凉,“是人皆有一死。我不过是比别人早一步罢了。至于你,离死也不远了。我在底下等着你。”
  说着,他直接站起身,撞向旁边的柱子,登时鲜血直流。
  皇上许久没看过这么血腥的一面,吓得浑身颤抖,再思及刚刚怀王说的话,心里无端生了怯意。
  他怒急攻心,直接晕倒在龙椅上了。
  底下一众臣子当即吓傻,端王立刻跑上去查看,一迭声喊太医。
  谁也没想到,皇上直接中风了。
  据太医诊断,短时间根本好不了。
  群臣见皇上口齿不清,立刻请旨让端王登基。
  皇上说不出话来,眼珠子直勾勾看着跪在床前,推拒朝臣们请求的儿子。他心有不甘,但是他所有儿子中只有端王成大器。万一他指别的儿子登位,端王不甘心造反,怎么办?
  那他这个皇帝才是真的要臭名昭著了。
  朝臣们推举,皇上眨眼首肯,端王名正言顺登上皇位,继承大统。
  端王登基后,尊皇上为太上皇。柳贵妃为柳贵太妃,负责照顾皇上起居。
  老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皇登位,朝臣们彻底洗牌,原先风头无两的柳家迅速跌下神坛,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新皇登基后没过多久便册立陆玉秀为皇后,下诏内外命妇朝见皇后于光顺门。
  江舒涵作为一品夫人,自然也位列其中。
  哪怕她是皇后生母,也必须遵循礼法,给陆玉秀下跪行礼。
  起身后,江舒涵抬头看向头戴金冠的陆玉秀,一举一动都有母仪风范。
  想她小小年纪,下半辈子都要困在这围墙中,殚精竭虑,江舒涵就为这孩子可惜。但是这是她的命,挣脱不了,便只能接受。
  “陆夫人,皇后叫你。”旁边有宫人提醒,江舒涵恍然回神,抬头便看见陆玉秀正笑看着自己。
  其他人一脸艳羡看着江舒涵。陆家因为出了个陆玉秀再次占稳顶级门阀的宝座。怎能不让人羡慕。
  江舒涵笑笑,上前行礼。
  陆玉秀示意贴身宫女将礼物呈上,“母亲,这是吴道子的《天山送子图》纸本,我听弟妹说您喜欢,皇上特地命我送您。”
  江舒涵心都跟着颤抖了,艾妈,还真叫桂嬷嬷说中了,她还真得了吴道子的真迹。真迹啊,带回家,她可就一夜暴富了。
  江舒涵示意丫鬟接过,再次躬身行礼。
  回了座位,江舒涵如坐针毡,恨不得将画打开来瞧瞧,只好半斤八两忍着。
  等陆玉秀接见完其他命妇,特地找江舒涵回寝宫说私房话。
  “娘?您怎么一直发着呆呀?”屋内只剩下两人时,陆玉秀没有刚才的端庄,像个小女孩家开始撒娇。
  要搁以前,陆玉秀绝对不敢。可是自打她娘让她管家之后,母亲对她越来越宠溺。
  成了亲,生完孩子,陆玉秀才知道为人1妻,为人母的苦。也就越发想当母亲的小棉袄,想溺在母亲身边。
  江舒涵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就是觉得你以后都要待在宫里,也不能出去。心里难过。”
  陆玉秀怔了怔,随即又笑了,“娘,您怎么会这么想?”她叹了口气,“就算我以前在家里,也没办法随心所欲出去玩啊?”
  她自小就是大家闺秀,没办法像农家女子那样随意走动。自由于她而言,根本没有任务意义。
  江舒涵一想也是,她拿现代人的思想来考虑问题,确实有些不恰当。江舒涵拍拍她的手,岔开话题,“你要好好教养大皇子,现在你已是皇后,而皇子以后却源源不断出生,你需得好好培养他。”
  陆玉秀脸上笑容淡了一点。
  是啊,皇上登位,可她的儿子还不是太子。
  “对了,你可知道皇上为何没有封大皇子为太子?”江舒涵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按照说大皇子是皇后嫡子,又占长,皇上登基后就加封陆玉秀为皇后,为何独独没有封太子呢?
  陆玉秀握住江舒涵的手,“娘,既然你已问到了,不如帮女儿一把吧。”
  江舒涵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但是她本人可没有宫斗经验。她所知道的也就是电视剧里的那些剧情,可那些是否为真,她自己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