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几个格格、侍妾也都吓到了。即便是平日里受宠的,这会都大气不敢出,努力缩小存在感。
“贝勒爷怎么受伤了?伤口还没愈合么?太医怎么说?”五福晋还是先表示了关心。
可她每问一个问题,五爷的脸色就难看上一分!三个问题问完,五爷的眼神简直可以杀人了!
五福晋心惊肉跳的,但脸上还勉强挂着笑,道:“贝勒爷一路辛苦了吧。臣妾,”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五爷粗暴的打断,直接质问道:“爷的样子很吓人么?”
“没,没有。”五福晋下意识的否认。
“那你声音抖什么抖!”五爷呵斥道。
“臣,臣妾没抖!”五福晋再次否认。
“哼,都结巴了!”五爷冷笑,“爷破了相就吓到你了?”他又阴恻恻的问了一句。
五福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摇头道:“臣妾没有。臣妾,臣妾只是心疼!”
五爷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眼底生出一丝怒火,伸手就抓住了五福晋的手腕,喝道:“那你躲什么?”
五福晋手上吃痛,忍不住低呼了一声,看向五爷哀求道:“贝勒爷息怒。臣妾真的没那个意思!”
“疼么?”五爷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却让现场的人后背发凉。
五福晋点点头,然后又慌乱的摇了摇头!
“怎么,连句实话都不肯说了?”五爷咬牙道,手上又用了两分力。
“啊!”这下五福晋没忍住叫了出来,道:“爷,疼,疼!”
“哼!”五爷冷笑一声,猛然甩开了手。
五福晋一下子被松开,脚下没站稳,直接就跌到了地上!
其他人都吓坏了!这样阴沉暴烈的五爷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怎么,爷就这么可怕?”五爷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人。
其他几个格格、侍妾都下意识的摇头,但脸上害怕的神色却是流露无疑!
“还有更可怕的!”五爷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喝道:“都给爷把头抬起来!看仔细了!”
随着他的命令,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就见五爷一把撕开脸上包的纱布,一道狰狞的暗红色伤疤就露在了众人面前!
本来俊朗的脸庞上突然多了一条丑陋的伤疤,这让第一眼看到的人都下意识的想惊呼!
见众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五爷再次冷笑道:“都给爷看仔细了!以后爷就是这副模样!要是觉得可怕的,现在就给爷滚出去!”
伤疤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五爷身上的这股子气势。几个格格、侍妾吓得脸都白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身子抖得跟大冬天穿夏装站在雪地里似的!
只有五福晋定定的看着那伤疤,开口道:“臣妾记得宫里有能祛疤的生肌膏。贝勒爷是在战场上受的伤,皇阿玛不赏赐么?若是没有,臣妾去找皇阿玛求!”
谁也没料到五福晋会说出这番话来。五爷一时愣住,就连脸上的冷笑也下意识的收敛了。而一直站在五爷旁边伺候的彭春,此时却是一脸感动的看着五福晋。五爷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人关怀的时候!他发怒,他阴郁,都是因为这伤让他心里难受!若是有人帮他过了这个坎,其实也就雨过天晴了!
见五爷没说话,五福晋便转而看向了彭春,“彭春,你一直跟在贝勒爷身边,你最清楚了!你说!”
“万岁爷有赏生肌膏的。”彭春忙道:“万岁爷还说了,等回了京,再多赏几瓶的。”
生肌膏是宫中秘药,没有康熙赏赐,旁人根本弄不到。五福晋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她也没爬起来,就着跪倒在地的姿势膝行了几步到了五爷的脚边,伸手扯了扯五爷的衣角,道:“贝勒爷,您别急。有皇阿玛赐的药,这疤肯定能去的。”
“谁告诉你有生肌膏就有用了?”五爷突然开口,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连带着那条疤痕都更加可怕了!他用力的拿手指戳着自己的伤疤,有些癫狂的笑道:“这疤生肌膏都没用!它根本不可能去掉!人人都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听见了!”
第186章 伤得值了
“爷许是听错了呢?”五福晋还在努力安慰。
可五爷却是早就死了心的!他这伤都已经好久了!若真是生肌膏有用,现在多少能看出效果来!但他从班师回朝后就开始用药,平日里也都有忌口,还有口服内调的药也喝着,可这伤疤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满脸担忧的五福晋,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烦躁,抬脚就把五福晋踢了开去,“你当爷是傻的?听没听错话,爷不知道?还要你来教爷!”
这一脚的力度并不大,五爷也只是想把五福晋甩开而已。却不想五福晋跪的位置不好,往后倒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角落里的一个花架子!那花架子是实木的,上面还摆了一盆吊兰!
五福晋这一撞上去,先是后脑勺在花架子腿上磕了一下,接着花架子一晃,上面那盆吊兰竟然掉了下来,直接就砸在了五福晋的头上!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就连站在一旁的彭春都没来得及阻止。一屋子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五福晋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福晋!”还是五福晋的贴身丫鬟玉兰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过去挪开了花架子,把五福晋扶在了怀里。
五爷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道:“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奴才去叫府医!”彭春也反应了过来,一下就冲了出去!
其余的人也都慌成一团。倒是五福晋被砸懵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也没吭声。
玉兰吓得不轻,连忙叫她:“福晋?福晋,您说句话呀!您别吓奴婢啊!”
五福晋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眼神也有了焦点。但她却没回答玉兰的话,而是看向五爷,脸上还露出个笑来,道:“爷别担心,臣妾没事的。”
五爷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看着五福晋,心情复杂。这女人声音都还在发虚,却第一时间反过来安慰他!是被砸傻了么?
玉兰都快哭了,抱着五福晋道:“福晋,您先别说话。彭公公去叫大夫了。”
五福晋的另一个丫鬟百合这会也蹲了下来,拿帕子捂住了五福晋额头上的伤口。那处在不停的往外冒血,流得五福晋满脸都是,看着很是吓人!
“是不是应该让福晋上床上躺着去?”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玉兰和百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五爷,可后者却像是在发呆,竟没有反应。她们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便一左一右的扶着五福晋起身。
这一下,五福晋才觉得脑子发晕,眼前发黑,身子也晃了一下!
五爷似乎此时才醒过神来,立刻一个箭步上去,直接从玉兰和百合手里接过五福晋打横抱起,大步往里间的床边走去。
另外几个格格、侍妾本是在一旁看笑话的。想着五福晋这么放低身段,五爷不仅不领情,也丝毫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情,还真是可怜的很!这会却个个瞪大了眼睛,既不敢相信,又心里泛酸!
五福晋这会晕晕乎乎的,恍惚见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疼的厉害么?”五爷把五福晋放床上的时候问了一句。
五福晋有些茫然,这个温柔的声音是五爷的么?
见她不说话,五爷也没在问,而是走到外间对几个格格、侍妾道:“福晋伤了,今晚的接风宴取消。你们都回去吧!”
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这几个人也只能福身告退。临走时还忍不住眼巴巴的看了两眼五爷。几个月没见着呢,今日好不容易回来,连话都没说上两句。福晋这招苦肉计使的可真是好呢!
没一会儿府里的大夫就来了。五福晋的后脑勺上鼓起了一个包,这是撞花架子腿上伤的。额头上则是被花盆底的陶瓷边给划破了,所以才流了不少血。
“这花盆底沾过泥,奴才得给福晋把伤口清洗一下,否则容易感染。”大夫道:“会有点疼,福晋忍忍。”
“嗯。”五福晋应了一声,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洗伤口用的是盐水,五福晋到是没吭声,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的样子却暴露了有多疼!
五爷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会终于不忍心,伸手握住了五福晋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五福晋一惊,睁眼看去,就见五爷竟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目光看向了别处!
五福晋没说话,但目光也没挪向别处,就那么一直看着五爷。似乎只要这样看着,额头的伤便不疼了!
大夫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又上了止血的药,然后用纱布把伤处遮盖了一下。
“近期这里就不要碰水了。奴才会每日来给福晋换药。”大夫道。
“有劳了。”五福晋道。
“饮食上也需忌口。辛辣刺激的食物就不要吃了。发物也别吃。奴才一会儿列个单子。”大夫又道。
五福晋又点了点头。
等送走了大夫,玉兰和百合便没有进屋,而是顺手把屋门还关上了。于是屋里便只剩了五爷和五福晋两人。
“贝勒爷,如今臣妾也和您一样了。”五福晋突然笑了一下。
五爷看了她一会儿,嘴角勾了勾,轻声说了一句,“真是个傻子!”
而傻子五福晋这会心里却是甜的。她知道五爷这句话不是嫌弃,而是心疼。能换来五爷的心疼,她今日这伤算是值了!
眼瞅着夕阳西下,池小河却偎在八爷的怀里不想起来。
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也格外香,是这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觉。可见她之前认为自己心里对八爷不是那么想念,而实际上内心深处还是一直有担忧的。所以直接就反映到了睡眠上!
“爷好些日子没睡的这么舒坦了。”八爷搂着池小河,脸上也是惬意的表情。
“爷这些日子辛苦坏了吧。”池小河心疼道:“行军打仗肯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臣妾摸着,爷瘦得骨头都膈手了。”
“爷看你在京城也没多养二两肉!”八爷瞥了她一眼,道:“这腰上摸起来的手感都差了!”
第187章 太子亲自登门
“爷这是嫌弃臣妾了?”池小河娇嗔道:“腰细穿衣服才好看啊!没听过楚王好细腰么?”
“爷可不是楚王!”八爷道。
池小河瘪了瘪嘴,嘟囔道:“爷自个儿都瘦脱形了,臣妾还没嫌弃呢!”
“嗯?”八爷手上用劲,把池小河往怀里带了带,“福晋刚刚说什么来着?胆子越发大了!”
池小河如今在八爷面前确实比以前放开的多。她忍着笑正准备反击,就听夏莲跑进来道:“福晋,太子爷带着太医来了!”
“什么?”池小河一惊,八爷却很快反应过来,直接起身道:“叫赵仁宽去迎一下,你们快些伺候福晋梳妆!”
池小河也连忙跟着起身,埋怨道:“太子爷怎么登门都不打个招呼的!”
“许是皇阿玛发的话吧。”八爷已经下了床,由着奴才们伺候穿衣了。
带着太医来肯定是要给他把脉了。不过让八爷意外的是太子居然亲自走一趟。想着赵仁宽今日跟他说的在城外的那一幕,八爷不由挑了挑眉。看来,他的这位好二哥是演戏演上瘾了?
太子比想象中来的要快!池小河和八爷都还没有整装完,太子就已经带着胡太医进正院了!
没办法,两人只能匆匆迎接。八爷的头发还散着,池小河则是梳好的发髻上连朵珠花都没有!
“臣弟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有失远迎!”八爷行礼道。
池小河也连忙跟着行礼。
太子到是笑得和气,托着八爷的手,很是亲热的道:“都是兄弟,私下就别讲这些虚礼了。皇阿玛担心八弟的身子,特意让孤带胡太医来给你诊个脉!”
“儿臣多谢皇阿玛!”八爷连忙朝着宫中的方向行了个礼,又对太子道:“劳烦二哥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