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清楚,他这是应付自己,心里也有些气,结果一晚上因为这事竟然翻来覆去的没睡着觉。
他正翻身叹着气,突然又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回老爷子直接骨碌一下起了床,匆忙间披着衣服就往外跑。到客厅一看,果然还是刘承仁站在院子里。他还挺高兴,就想上去打招呼,心想这回看你还承不承认!结果刚迈出脚,就发现刘承仁直接开了外面的铁门走了出去。
老爷子一时起了疑,心想大半夜往外面跑什么?又担心他人生地不熟的再出了什么事,就想跟着他出去看看。可等他开了门跑到外面,发现刘承仁早没了人影。他当时眼皮子跳来跳去的,也有些担心,便在客厅里坐了一宿,打算等人回来问清楚。
可他毕竟年岁大了,等着等着就迷糊上,后来清醒时,发现外面的天竟蒙蒙亮了。他这时心里七上八下没个准,便再次推开了大门往外走,结果在外面走了没一会,发现刘承仁竟然躺在村子里的一颗大树旁,睡的人事不知。
老爷子当时吓了一跳,连忙招呼村里的年轻人把他给抬了回去。等他醒来后再问他情况,这家伙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一问三不知!
孟樆听完想了想,迟疑道:“他会不会是梦游?”
“刘承仁他姐说,他从来不梦游,不仅不梦游,甚至觉睡的也很轻。他神经有些衰弱,一点动静就能醒。”季刑辰说完,又慢慢补充道:“后来卫林家里人也怕他是梦游,便找人看着他,陪他一起睡。从那时起,他半夜出去这事,到是没再发生过……”
可好景不长,没多久又发生一件怪事。陪他一起睡觉的小伙子有天半夜突然听到敲门声,敲的还挺急,他也没多想直接跑出去开了门,结果发现门口没人。那人也没理会,打着哈气往回走,回屋子才发现,刘承仁竟然又不见了。家里人开始四处去找他,愣是没找到,可等着天快亮时,大家伙一回家,发现他竟然躺在自己床上,睡的又沉又香。家里留下的人却都说,根本没见他回来。
孟樆皱了皱眉,“要是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劲。”
“所以卫家人就想起了二叔,想让他回去给看看。那边马上要结婚了,也怕刘承仁出什么事,不太好。”
“刘承仁没回市里?”
“好像没回,这事也是卫辞在学校听家里人打电话时说的,具体情况他也不太了解,只是当时得了信就过来了。”
孟樆突然想起王媛媛的话,回忆着他两之间的互动,觉得卫辞确实挺看重季刑辰。他一时好奇,忍不住问:“吃饭时卫辞说你救过他,怎么回事啊?”
“我小时跟二叔刚搬到那边,有天下午在水库边碰到溺水的他,就下去把他带了上来。后来去新学校报道,发现我们是一个班,然后慢慢就熟了。”
孟樆笑了笑,他们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加过命之交了。
他嘴上感叹道:“难怪你俩感情那么好,他那么依赖你。”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在孟樆张嘴要说别的话题时,季刑辰却突然开了口,语气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还行吧,我俩高中就不在一起了……你也不用太嫉妒,我跟你也挺好的。你要是也想依赖我,我也可以勉为其难……”
他其实想说自己和和卫辞的关系虽然近,但并没有和孟樆那么亲密。这种感觉很怪,明明卫辞才是认识他最久的朋友,可他和孟樆在一起,总有种和朋友不一样的感觉,而且在那个人面前,他总是很放松也很真实……
季刑辰脸上莫名有些红,这时到有些庆幸,两人打电话没有视屏,不然被孟樆瞧见他这样,实在太落面子。
他说完,就在电话那头等着孟樆受宠若惊的‘感谢词’,可谁知等了半天,孟樆就憋出了个不咸不淡的‘嗯’字,然后就没下文了。
他恼羞成怒,气冲冲的就要挂了电话。
孟樆听他语气不对,就知道季刑辰又使小性子了,连忙放软语气说道:“哎,你别挂,我刚刚想词呢!”
“想什么词想那么半天,敷衍!”
孟樆忍着笑,顺毛撸,“我这不是头一次听到你对我的认可嘛!一时又感动又震惊的,也就顾不上说词了!”
像季刑辰这种猫科动物,只要顺着他,估计什么脾气也都没了。果然,说完这话后,电话那头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知道就好,你也别太骄傲,得继续努力。”
两人气氛回温,又东扯西扯聊了半天。等挂断电话,孟樆直接摊在床上,脑子里突然想起王媛媛说的话。
友情的占有欲有时也是很恐怖的,这话安在季刑辰身上,似乎也不为过啊!
周一上完课,孟樆抱着书直奔导员办公室。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当面请假能好一些。
导员是个30多岁的女人,带着个圆框的眼镜,长的斯斯文文。因为年龄不大,跟他们私底下相处起来都挺轻松愉快。
孟樆请了个事假,说是家里亲戚周六结婚,他想提前过去帮帮忙。导员抬头打量他一下,到也没说什么,直接给他批了,末了又安慰他两句司考的事,让他别灰心明年继续。
孟樆没想到请假这事能这么顺,忙不迭的跟她道谢。出了门就连忙给季刑辰打过去,那边着急定机票,他也怕耽误人家的事。
当天晚上他就回了家,陈妈听说他要跟季刑辰去老家参加婚礼,也没起疑,还挺高兴。嘱咐他去那边和季刑辰好好玩,完了又给包了个挺厚的红包,让他拿着,说到时候给新人的。
第二天一早,他跟陈妈打完招呼,就拎着背包打车去了机场。没想到季刑辰到的比他还早,在大厅里百无聊赖的坐着,一边的卫辞正笑着和他说着什么。俩人今天都穿了件白色的卫衣,样式虽然不同,不过远远看着还有点像。
季刑辰老远就看见了他,瞧他裹着羽绒服把自己包的严实,眼里带了些笑,调侃道:“穿成这样,是打算把自己打包成行李寄过去?我们去的是南方,又不是南极。”
孟樆也挺无奈,他天生体温低手脚凉,陈妈就说他这是体寒,成天熬汤给他喝,还总怕他凉着。
“我妈说那边早晚阴凉,中午才热,她非逼着我把羽绒服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