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行也不再强求拱手抱拳道:“大哥那我们就此道别,来日有缘再见。”
“噌!”的一声,王一丰猛的站了起来也是拱手道:“二弟,此行一去非常凶险,你们一定要小心,三弟的事就拜托你啦。”
“大哥这是哪里话,三弟的事就是我们自家兄弟的事,我是义不容辞理所应当,大哥你尽管在家安心等候我们的好消息。”李五行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好,二弟恕不远送。”王一丰言语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不舍。
“大哥我们走了,你也要保重。”刘秀蓉的轻声细语犹如一缕清风。
“嗯。”王一丰重重地点了点头再也说不出什么。
李五行和刘秀蓉慢慢的走到了黑马的身边两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示意着准备出发。
“嘶!”黑马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悲鸣随即挣脱了李五行和刘秀蓉的双手缓慢的踏动着走到了泥泞地面上躺着的黑子尸体旁边。
王一丰有点感伤的神情不禁为之一变表现出一种无比惊讶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黑马那硕大的体型在暗夜中犹如一团黑云慢慢的压了过来。
李五行和刘秀蓉并没有感到太多惊奇也是把目光追随着它的身影在院落中移动。
“噗噗噗!”黑马站在黑子的尸体旁边凝视了一会儿猛地用那湿热的舌头开始慢慢的舔去黑子尸体上那冰冷的雨水,它乌黑的眼睛深处有一股晶莹的亮光在闪动,那神情就像在悼念一个逝去的战友一般。
“这匹马太灵性了!”王一丰动情的抚摸着黑马柔软的鬃毛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涌动了起来言语中不禁又增添了几丝愤慨动情的念道:“一匹马都对生命有着敬畏之心,那日本兵杀人如麻视生命如草芥简直禽兽不如啊!”
“嘶!”黑马跟着又是仰天长啸一声用那沾满雨水的舌头舔动着王一丰的手指就像在表达相同的情感。
一股湿热的感觉在王一丰的指尖移动,这种感觉似乎传递到他的眼睛深处一种不可遏制的感动却上心头:“好,好马儿,有这种好马载着我的好兄弟前去寻找黑旗军我也放心多了。”王一丰重重地拍了一下黑马的脖颈又爱抚般的从它的脊背来回搓动了几番,随即用力的一击闷声喝道:“去吧。”
“吭哧吭哧!”黑马的口中发出一阵浑浊的声音猛地摆动了几下头颅慢慢的走到了李五行和刘秀蓉的身边。
“如此好马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王一丰跟在后面赞叹一声。
刘秀荣也爱抚的拍着黑马宽阔厚实的脊背不无感慨的回应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匹马是黑旗军的一个兄弟在大甲溪的一次战斗中从日本人手中夺下来的,听说他还从深山中给五行找来一颗千年灵芝呢。”
“真的,那可真是太难得了,如此好马着实百年难遇啊。”王一丰一边感叹着一边已经把他们送出了门口。
一股腥湿的阴风扑面而来,整个村庄一片死寂到处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空中似乎飘动着数不清的阴魂不愿离去,三人仿佛一同迈进了一个悲惨的世界,一个地狱般的村庄……
李五行实在不忍心在这种气氛下多做停留,他小心的把刘秀蓉扶着坐到马背上,自己也是纵身一跃飞身上马转头看向面色凝重的王一丰:“大哥请回,就此告辞。”说着双腿猛的用力,黑马便在一片黑暗中顺着泥泞的土路狂奔而去消失在那浓浓的夜色之中。
“二弟保重,你们一定要回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向你讨教。”王一丰望着外面毫无生气的夜色听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喃喃自语神情中充满着向往和惆怅。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尤为刺耳,但却裹挟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勃勃生机奔走在一片荒野之中,一片片水花在马蹄下飞溅,黑马的身影犹如一团黑云在一片浑浊的水花中躲闪穿行着。
带血地图上的那条红色的连线蜿蜒在山河平原之间清晰的铭刻在李五行的脑海之中,那条红线就像燃烧的北斗七星一般在远空指引着他们前行的路。
黑马不知疲倦的奔跑着,连日的奔走劳累和突然松弛下来的神经让刘秀蓉再也难以抵挡深夜中袭来的那朦胧睡意就在不知不觉中她幸福的依偎在李五行的怀中沉沉睡去,她就像一个忘记了时间和一切烦恼的婴儿沉浸在一个甜美的梦乡,那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里有欢声笑语浓情蜜意……
黑马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夜行者,借着远处那腾起的火光和弥漫的浓烟,他绕过了一个个村庄和一个个日本兵的埋伏,穿行在只有当地老百姓才知道的隐秘小路上,那是安全的捷径。
李五行端坐于马背上两只结实的胳膊用力的裹住刘秀蓉那柔软的腰肢,他有节奏的调整着力度以缓冲黑马在山间奔跑那上下起伏的冲击,刘秀蓉始终在一种波澜无惊的状态中进行着自己的梦境,她在不知不觉中穿过了一片片原野一座座山峰跨过了一条条河流。
时间在一片阴湿的风中急速划过,翻过了一个山头,此时已经度过了黎明前的黑暗,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个有着异域风情的古老城堡在一片云雾之中呈现出隐隐约约的轮廓,但那轮廓却显露出一种断垣残壁般的衰败之象,一股愁云低垂着更加让那城堡弥漫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军压境的危急气息。
“嘶!”黑马骤然停下奔跑的脚步马蹄踏向空中似乎在表达一种到达终点的喜悦。
刘秀蓉慢慢睁开眼睛,周围世界泛起的微亮让他有点难以适应,他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含混不清的问道:“五行我们到了哪里?”
“安平古堡。”李五行遥望着远处风尘仆仆的脸上泛起一丝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