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林欣那一句句刻薄又犀利的话,始终盘旋在她脑海里,无时无刻的折磨着她。又像是在提醒她,她是个被遗弃的人。她是陆家的寄生虫,只能靠被人施舍一点同情。
她不想去想,可是又控制不住去想。
想的头痛欲裂。
……
陆枭的目的地并非是跟什么朋友谈事,而是直奔林欣的住处。在路上的时候,他给林欣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到第四声的时候,终于被接通了。
“喂,陆枭。”林欣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听说你昨天身体不舒服?”陆枭取其中问。
“哦,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在哪?”
“我……在医院。”林欣回答中稍有犹豫。
陆枭微蹙眉,莫非她身体不适,并非跟昨天的事有关?有待取证,“我马上过来。”
“呃……你有事吗?”这态度,似乎不欢迎他。但如果换做是以往的话,她绝对是喜出望外。
陆枭这边安静好一会,才又开口,“确实有点事。”
“我在市二院这边。”
“怎么跑那边去了?”通常他们都是去市一院,那边不仅排名上榜,而且顾泽现在是医院的副院长,陆晴以前也是在市一院,有什么事,要方便很多。
电话里,林欣解释,“这边离我家里近一点。”
“好。”陆枭挂断了电话,稳着方向盘,在前面的路口调了头,驶向相反的方向。
……
周末,路上出行的车辆比较多,陆枭开车在半小时后才到医院,直接来到顶楼的vip病房区。
病房里,林欣一个人靠在病床上,气色看上去不太好。
她知道陆枭要来,所以病房的门就让护工开着。听到陆枭在外面应该是询问护士,她主动喊他,“陆枭,在这里。”
陆枭听到声音,直接找到病房。确实是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病的应该不轻。
“你倒是挺快的。刚刚有个朋友来看我,说是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林欣语气轻松的跟他说话。
陆枭人高马大的站在病床前,原本一米五的病床还算蛮大的,结果被他站在床边,显得床都变小了。
只听他问:“怎么回事?”
“一些小毛病,休息几天就好了。正好,你今天在这里,我周一就不跟你打电话请假了。”
言下之意,病的还不是一般的严重,不然也不至于还需请假休息。
陆枭没有给她回复,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然后才问:“昨天在公司你跟悠悠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没告诉么?”林欣看着他。她就知道陆枭此来并不是来看她的,而是为了昨天的事来的。
“我现在要听你说。”陆枭态度冷淡。
“这件事都怪我。我不该一味的劝她来公司上班而说她学得专业没有前途;其实并没有讽刺她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帮你分担一点工作。我看你每天工作那么辛苦,我也会心疼;而她刚好又没有事做,为什么不能来帮你分担点工作量呢?”
林欣说的自己都是处处为他着想似得。而且她真的很善于伪装,表演;她这幅真心诚意的样子,不了解其中的人,只怕会毫无疑问的选择相信她。
甚至,站在陆枭的角色,还应该被她的真心感动。
但是陆枭不会。
他不算太了解林欣这个人,但是他绝对了解陆悠悠。
如果真的像林欣说的那么简单,陆悠悠不可能躲起来几个小时。说的直接点,陆悠悠的心没那么脆弱,特别是在林欣面前,她更不可能轻易被摧毁。
再说了,林欣这不是第一次刺激她,但哪一次陆悠悠示弱了?
而且陆悠悠绝对不会无端端的提起自己的身世。这点是陆枭坚信不疑的。二十年都从未提及的话题,如果没有人挑起,陆悠悠根本就不会想去提起。
在她生命中,早已经忘了那段过去。那段过去也从来没有给她带来过任何影响。
但是,昨天却恰恰相反,不但影响到了她,显然还刺激到了她。
不管怎样,昨天的事,陆枭绝对是站在陆悠悠这边。关于林欣对陆悠悠所说的那些恶言,也绝对不可能被原谅。
陆枭道:“公司的事,我想你操心的有点多了。首先不说我不需要人来分担工作,即便是需要,我也会自做安排;悠悠是陆家的人当然也是不可被否认的事实,但是陆家企业还不至于让一个女孩子来承担;或许你可能还不知道,在成为我们陆家女人那一刻,她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开心快乐。怎么开心怎么来,那才是我们陆家的女人。”
陆枭这席话里意在两点,第一,他的事,不需要她林欣来费心;第二,再次强调陆悠悠是陆家的人;如果一定要有第三的话,那就是成为陆家女人的幸运。
但是在林欣这里还有第四;那就是她林欣现在根本还不配做陆家的女人。所有陆家的女人都不需要工作,只要吃喝玩乐,自己开心就好。
而她呢?每天定时定点的上班,下班;工作需要的时候还要跑银行,甚至出差……
陆家看似一个个都喜欢她,可从来没有人提过让她辞去工作,在家里做个真正的陆家女人。以此可见,所有的表面功夫,只不过都是虚假的表演而已。
林欣在内心自嘲,面上却只能隐忍,语重心长的跟陆枭说:“可是你这样肆无忌惮的宠着她,是会把她宠坏的!”
“就是要把她宠坏。”陆枭露出霸气狂宠的一面,在下面的话,变得意味深长,“被宠坏并不可耻,但如果自己变坏的话,那就不是用可耻能来形容的了。”
他的话意很明了,被宠坏的陆悠悠和自己变坏的林欣,两者没有可比性。
“陆枭,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外界是怎么评价你们这对兄妹之情的吗?”
“外界的评价在我这里一直都不重要,但是有一点你林欣必须记住,”说到这里,陆枭微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目光重了重,“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对悠悠做出任何伤害言行,否则,代价你付之不起。”
是提醒,也是赤-裸-裸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