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的话,是不是能证明,他把孩子看的胜过他自己的生命?
可惜……
‘砰——砰——’
混乱的子弹从头顶,从身边飞过,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抬头,所以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外面,还是已经进来了。
“卫生间里面有一扇废弃的门,可以通向外面。”纳兰雨跟他说话。
陆亭川把卫生间的位置锁定,然后抬手对门口胡乱的开了机枪,拉着纳兰雨就朝卫生间去。
对方的子弹被他的反击击退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发现他们在转移地点,又开始发起攻击。
陆亭川拉着纳兰雨冲进卫生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并上锁。他去查看那扇废弃的门,试了两下,门锁打不开。
他退开,抬脚猛地踹了两脚,门被踹开。
两个人从门逃出去,已经顾不得是在二楼。陆亭川踩着空调外机,跃身跳了下去,仰头对纳兰雨道:“下来。”
子弹还在‘砰砰砰’的飞过来,纳兰雨不敢怠慢,否则肯定会被打成筛子。闭上眼,双脚一瞪,跳了下去。
她以为会硬生生的摔在冰冷的地面上,但是并没有。是陆亭川在下面接住她。
但是即使她再轻,即使他再有力气,从几米高的地方接住一个上百斤的人也承受不住。
两个人双双摔在地上。
紧跟着,楼上传来喊叫声,“快,他们在楼下……”
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就走。陆亭川拉着她直往大门口走,但是纳兰雨拉住了他,“门口有人暗中看守。走这边。”
纳兰雨拉着他转向右边。那边有个偏门,平时都锁着,肯定没有人看守。
陆亭川时不时的回头给追过来的人一个反击。但是子弹有限,不能浪费。
可是,他们没到门口,就被人冒出来的几个人包抄。
对方朝他们举枪的时候,陆亭川一枪打在对方手上,对方的枪脱手。陆亭川上去抢枪的同时,将纳兰雨推到旁边的花坛后,“自己躲好。”
纳兰雨赶紧躲到花坛后,不给他添麻烦。
陆亭川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躲过对方的子弹,顺便将刚刚那个人掉在地上的枪拿到手,紧跟着,一个旋身,躲到一颗树后面,开始反击对方。
他的手法超级棒,打出去的子弹几乎没有浪费,一打一个准。
“快走!”陆亭川冲纳兰雨一声大喊。
纳兰雨看到前方的人已经都倒地,赶紧冲出去,陆亭川在她身后给她做掩护。
后面的人很快就追上来,陆亭川跟他们回击了几下,子弹就空了。丢了枪,拉着纳兰雨就走。
“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纳兰雨不想拖他的后退。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他或许早就安全逃走了。
“闭嘴!”陆亭川现在满身的杀气,根本不想跟她废话,也不想听到更多的废话。
“你这样会死的。”
陆亭川侧目,定着她看了一瞬,“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纳兰雨怔住。
不容她深思下去,整个人又被拽了就走。
子弹如雨,纳兰雨完全不知道是这样从死神口中逃过的。
出了门,并不是她想的那样逃过一劫。今天这场瓮中捉鳖是他们精心布置好的,出了门,就被赶来截杀他们的人给撞见。
陆亭川身上很敏捷,没有给对方动家伙的机会,冲上去,一脚对付一个,便成功撂倒两个人。后面的人措手不及,也上来帮忙。
陆亭川手里揪着的人还没松开,旋身一脚飞过去,将上来的人一脚踢飞出去。还有人后知后觉,举枪朝他扣动扳机。
“小心身后!”纳兰雨提醒他一声。
陆亭川闻言,转身,将手里揪着的人挡在面前,躲过了致命的几颗子弹。
对方没杀死陆亭川,反而误杀了自己人,一怒之下,将枪口指向纳兰雨。纳兰雨注意到枪口对准自己,惊慌之余,连忙朝不远处的遮挡物后面跑去。
但是她的双腿又怎么可能有子弹快?回头,眼看着枪口在瞄准自己,她却无能为力。
“小心!”
陆亭川注意到对方的枪口,再看向另一头的目标,他大喊一声,想都没想的飞身过去,将她挡在面前。
然后……
一颗子弹硬生生从他后背穿过。
纳兰雨只感觉到身后的人身形一震,耳边传来他夹着痛楚的闷哼声,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整个人猛的僵住。感觉着身上的人渐渐变得沉重下来,就好像压在她胸口,压得她一颗心沉沉的。
“陆亭川?”她轻声的唤他。就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到声音在颤抖。
“快走。”陆亭川将她推开,自己却捂着肩,踉跄不稳。
鲜血从他手指间不断涌出,很快就将他身上的灰色风衣染成了暗红色。
“陆亭川……”纳兰雨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受伤了;她惊呼,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扶住。看到对方没有追上来,她将他扶到旁边的花架旁。
看着满身是血,不知道他伤在了哪里,手伸过去,又缩了回来,紧张的问:“你伤到哪了?感觉怎么样?”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生死关头挺身而出替她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们是仇人呀!
“会开车么?”陆亭川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她。
纳兰雨点点头,“会。”
陆亭川塞给她车钥匙,“先走。”
纳兰雨一愣,内心优顾不好的预感,她问:“那你呢?”
她忽然变得异常的冷静。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陆亭川深目定了她一眼,推她,“走!”
“那你呢?”纳兰雨执拗的盯着他,不肯走。
她知道,如果自己走了,他身受重伤,更加没有机会逃走。尽管她留下来可能也难改变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不像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更像是面临生死离别的情侣。
分离,是那么的艰难。
“我叫你走。”陆亭川举起枪抵在她脑门上,双目冷凛,语气坚定。那气势,自有一种随时要扣动扳机的冷厉和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