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的,闻着习惯以后,反而喜欢上了桂花的香气。
恰逢纪少瑜让长兴买了桂花糕进来,赵玉娇一边吃一边砸动着嘴巴道:“要是再能配点桂花蜜就好了。”
纪少瑜闻言又转身出去了。
赵玉娇连忙拉住他的袖子道:“我就是随便说一说的,少瑜哥哥歇一会吧。”
“自从我跟着你读书,我就没有见你休息过。”
“一会要去给我打热水,一会要去给我买吃的,这桂花糕都没有见你得空吃一块。”
纪少瑜回头坐下,拿着桂花糕吃了起来。
赵玉娇看他傻傻的样子,心里暗暗轻叹。
这个在书院里像来孤傲的纪少瑜,形影单只地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
冷不防她来了,什么都乱了?
今天她中午吃午膳的时候,纪少瑜去帮她打饭回来,好多学子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赵玉娇一边汗颜,一边暗暗觉得甜蜜。
可这样奔波的纪少瑜,多少还是会影响到他的学习,因此赵玉娇想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给纪少瑜添麻烦。
吃完桂花糕以后,赵玉娇去换衣服,结果等她从屏风后面出来,发现纪少瑜已经端着她的衣服去洗了。
赵玉娇腰带都还没有系好就往井边跑,纪少瑜见她追出来了,好笑道:“你追什么?”
赵玉娇不悦地把他手里的盆抢过去,严肃道:“要不就我洗,要不就等明天多一些带回书斋让绿宝洗,怎么可以让少瑜哥哥洗呢?”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少瑜哥哥要是这样为我分心,那我还不如不来呢。”
纪少瑜见她真的生气了,走过去帮她系好腰带。
她比去年的时候瘦了许多,腰也细了,纪少瑜想帮她系得宽松一些,却发现她像是穿了大人的衣服。
纪少瑜又重新帮她系,赵玉娇端着盆,双手不得闲,就直挺挺地站着。
“衣服是我大哥的,所以有点大。”
纪少瑜闻言,轻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改一改,针线活我也会做的。”
赵玉娇惊愕,不知道如何回应他。
纪少瑜见她那呆呆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愉悦道:“是不是发现我很能干?”
赵玉娇点了点头,太能干了,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的事情我会做的,少瑜哥哥去温习功课吧。”
赵玉娇道,她真的不需要特别照顾。
纪少瑜拿着木桶打水道:“我算给你打水,洗完衣服我们一起回去。”
赵玉娇站着没有动,过了一会,见纪少瑜毫无松动的可能,便只得认命了。
洗完衣服以后,两个人回房温习功课。
纪少瑜的学识到底丰富太多,一晚上都在跟玉娇讲解她不懂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一个在教,一个在学。
…
宋子桓睡不着,出来透口气。
他走到纪少瑜寝房的院落时,下意识停了下来。
灯影照着那两人,一起埋首书桌旁,时不时传来询问和讲解的声音。
赵玉娇确实在认真地学,连声音都透着浓浓的疑问。
纪少瑜也教得很认真,引经据典,反复讲解。
秋风起,桂花香,院子里的落叶起起伏伏,像是在驱赶他这个路过的人。
有些情景,实在是温馨得让他不忍打扰。
在他转身折返的那一瞬间,想到的是,当初长公主非要拉着他陪练舞的场景。
曾经他也有青梅竹马,曾经他也诸多迁就。
可那个他视为知己好友的女子,却在坠马落地的瞬
间,用深切悲痛的目光指责着他。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谁都怪他不解释清楚,愿意背下黑锅。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一个人不被信任的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是无力的。
他只是不甘心低头,放下属于自己最后的骄傲。
第238章 你想死啊
赵玉婉返回了方家,跟方新树过起了不清不楚的日子。
她用身上仅剩下的银子骗着方新树,赵玉安还管着她的。
九月十六的时候,姚家来赵家过大礼。
整个清溪村又是一番热闹谈论。
姚家来的聘礼有金灿灿的首饰,其中包括一对金镯子,一对金耳环,一对金簪子,一对金锁。
这是在乡下这个地方没有见过的。
整个清溪村的人都说长见识了,赵家嫁女儿跟城里那些富家小姐一样,气派得很。
余家的两位当家人都来了,大家坐在一起,攀亲的攀亲,说笑的说笑,场面其乐融融的。
姚家抬在前面的,是白花花的银子,一共有八锭,一锭银子便有二十两重,光是摆在前面的银子都有一百六十两。
方新树挤在前面过了眼瘾,又暗暗算了其余的聘礼,心里暗暗惊叹。
姚家来了最起码七八百两的聘礼,那赵家的陪嫁可能还不止七八百两。
看余家两位当家人就知道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把
姚家来的聘礼看在眼里。
要是赵玉婉还是赵家的姑娘,最起码一二百两的陪嫁是有的。
可她竟然作死,道最后一二银子都只是赵玉安偷偷施舍的。
方新树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回去以后,打骂赵玉婉一番出气。
赵玉婉受着,不敢跟他撕破脸。
只是在天黑的时候,赵玉婉摸黑去了赵家的外面,听那些还在帮忙的村妇议论着。
有人暗暗道:“刚刚赵家请了村长清点,姚家来的都是好东西,说是全部一起要值七八百两银子呢?”
“怪不得说是开银铺子的,平常人家七八十两拿得出来,七八百两怎么能拿得出来?”
另外一个人道:“姚家这算什么,我刚刚听到玉婵大舅舅说,按照姚家来的聘礼陪嫁两倍。”
“两倍啊,还说姚家是开银铺子的,就把他们余家县城的银铺子也送给玉婵当陪嫁。”
“渍渍,要不说着姚家肯给这么多聘礼呢?”
“攀上赵家这么疼女儿的,还能不多给点?”
又有人连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姚家舍得,赵家更舍得,可惜我没有那个福气,不然娶一个赵家女让我把田地卖了都愿意。”
其余的人打趣着,又一番说笑。
赵玉婉站在外面,觉得心里凉透了。
赵玉婵可真是好命啊,村里还没有人像她这么隆重地出嫁呢。
接下来等姚家来请期,赵玉婵嫁过去就拥有上千两银子,就算姓姚的对她不好也不怕。
更何况,姚家不可能对赵玉婵不好,谁让她有一个当举人的爹,做富商的两位舅舅。
凭什么好事都让赵玉婵占尽了?
赵玉婉不甘心地想着,心里像火烧一样不舒服。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方家,心里惦记的全是赵家那红色绸带绑起来的一堆一堆的聘礼。
方新树看到她那三魂七魄都丢了的模样,冷哼道:“怎么,受刺激了?”
“终于知道赵家女和赵家女的区别了吧?”
“我跟你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二两银子都值不了。”
赵玉婉在心里冷哼。
她是值不了二两银子。
可笑的是,方新树连她这吊着二两银子的女人也不肯放手,怕丢了财路。
方新树不是想要钱吗?
方新树不是想娶赵家女吗?
赵玉婉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阴狠地笑了起来!
方新树见她那个样子,嘴角噙着一抹坏笑道:“怎么,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赵玉婉冷笑道:“你不是想娶赵家女吗,我可以帮你!”
方新树挑了挑眉,嘲讽道:“你帮我,你怎么帮我?”
赵玉婉勾唇一笑,整个人像是疯魔的女人,已经丧失了最后的理智。
她定定地望着方新树,厉声道:“我敢朝着黄泉路走,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朝着黄金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