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娇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孟嬷嬷和余红翠的脸色都很不好,神情满是担忧。
赵毅光进来问道:“伤得严重吗?”
余红翠没好气道:“能不严重吗,小吉的力气那么大,一扑还不扑她个昏天暗地的。”
“这还是子桓抱回来的,路都走不动了。”
赵毅光闻言,当即道:“那得去县城请常大夫啊,请刘氏有什么用?”
余红翠也觉得伤情严重,当即道:“那你快去跟老黄说一声,让他去县城把常大夫请来。”
赵毅光担忧地看了一眼女儿,然后这才出去吩咐黄飞平。
站在外面的胡田听见余红翠那一声:“这还是子桓抱回来的,路都走不动了。”
他看着还待在赵玉娇房间里的宋子桓,像是弄明白了什么,冷哼一声,径直出了赵家的大门。
…
房间里,宋子桓自责地矗在隔间外。
绿宝来来回回的,一会打热水,一会又说拿药酒。
那个刘氏不知道怎么摸骨的,玉娇都惨叫好一会了,声声都跟针尖一样刺进他的心里。
小吉扑过来那会,他什么都没有想,可脚却僵硬得很。
就像玉娇说的那样,万一呢?
万一小吉咬他呢?
可为了这万一,玉娇推开他的时候,那个狠狠摔在地的人就成了玉娇。
躺在床上动不了的人也是玉娇。
相反,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原本想讨玉娇欢心的南瓜灯,也变成了罪魁祸首。
房间,刘氏捏了一会,发现骨头没断。
可赵玉娇叫得实在是有点狠,刘氏便笑道:“这玉娇小姐没受过什么苦,这点疼都忍不了。”
孟嬷嬷蹙起眉头,不悦道:“三小姐疼得额头上全是汗,怎么可能是轻微的疼?”
刘氏闹了个没趣,不说了,不过手上的力道却加重
了许多。
玉娇又惨叫几声,余红翠听不下去了,连忙道:“行了行了,不揉了不揉了。”
刘氏趁机撩开手,站了起来。
孟嬷嬷拿了银钱给她,让绿宝送她出去。
赵玉娇这会是疼得舌头打结,话都说不了了。
余红翠看得上火,与孟嬷嬷道:“不会是越揉越严重了吧!”
孟嬷嬷也担忧道:“好像是的,这刘氏到底学过没有?”
余红翠也说不上来,村里那些崴脚脱臼的,基本上都是刘氏揉好的。
可你要说她学过,却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孟嬷嬷心里明白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伤是揉重了。
第300章 使不上力气
孟嬷嬷走出来的时候,宋子桓连忙迎上去道:“加重了是不是?”
孟嬷嬷点了点头。
宋子桓想进去看看玉娇,孟嬷嬷拦住他道:“宋公子回去吧,你留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
“老奴如果是你,现在就去把那些南瓜灯都灭了,免得大家顾及不到,烧起来了。”
宋子桓的身体微微僵住,脸上也满是自责。
他走到花园里去,南瓜灯里放的蜡烛不过拇指大小,纯属逗个趣,这会都已经慢慢地熄灭了。
凉凉的风吹来,他感觉周身都冷透了。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侵袭着他,让他难以自容。
当他走到刚刚玉娇摔倒的地方时,只见赵玉安拿了一只猪脚在义正言辞地跟小吉说话。
“想吃吗?”
“不给你吃!”
“你刚刚怎么可以扑宋哥哥呢,你知不知道,三姐为了救他,手都撞伤了。”
“哼,这个今晚不给你吃,明天不给你吃,后天也不给你吃。”
“等你什么时候反省完了,我再给你吃,这几天你
就天天喝粥吧!”
宋子桓鬼使神差道:“那这几天我也天天喝粥吧!”
赵玉安回头,赧然地笑了笑。
“不是的,宋哥哥,我是说小吉,不是说你。”
“我知道的,你只是想让三姐开心。”
宋子桓蹲在小吉的面前,摸了摸它的头,然后轻叹道:“可我竟然没有考虑周全。”
“小吉的尾巴很容易着火的,南瓜灯又放得矮。”
“我还追着玉娇跑,害的小吉乱转,烧着了尾巴。”
“这件事不怪小吉,怪我!”
赵玉安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也蹲到小吉的身边,摸着小吉的背脊道:“我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可既然已经这样了,三姐她不会怪你的,她只会想是她先逗你才会出现的意外。”
宋子桓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赵玉安的肩膀道:“你到是很了解她。”
赵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奶奶,大伯,三姐,他们都是一样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总是会先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所以三姐她不会怪你的,她当时看到小吉扑向你,是怕小吉咬你。”
“说真的,我也怕。”
“可我没有三姐那样的勇气,毕竟那一瞬间,怎么就能肯定小吉能嘴下留情呢?”
宋子桓听罢,久久没有回神。
是啊!
那么一瞬间,她怎么就能肯定小吉会嘴下留情呢?
可她还是做了选择不是?
宋子桓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些酸,有些涨,还有些疼。
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动。
也有些难以理清的惆怅。
容妃已经有孕了,姐姐要他尽快回京城。
毕竟后妃的孕事,总是千变万化。
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下一次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走吧,去我的房间陪我下盘棋。”宋子桓道。
也不知道常大夫什么时候会来,玉娇的伤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赵玉安拿着猪脚站了起来,不给小吉吃。
小吉添了添嘴,乖乖地躺在桂花树下。
赵玉安回头看了它一眼,见它那眼睛转动着,也不看猪脚,就看他。
宋子桓从赵玉安的手里拿了猪脚给小吉,轻叹道:“它不急,它相信你会给它的。”
“这种信任不应该被破坏,就像你三姐,那一瞬间她纵然害怕,可她还是选择相信小吉。”
赵玉安跑上去抱了抱小吉,这才跟宋子桓离开。
…
常大夫是戌时来的,给玉娇看了以后,说是没有伤到骨头,扎了针又给敷了药。
玉娇昏昏沉沉睡去,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常大夫也在赵家歇下。
第二天,玉娇的手消了肿,也不是很疼了,可就是使不上力气。
常大夫一开始不以为意,可接连三天以后,玉娇的手还是使不上力气。
他与赵毅光道:“怪了怪了,手上的骨头是好的,我摸上去的时候她也说不疼。”
“可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若是平躺着,竟然无法起身。”
赵毅光听得心急,问常大夫道:“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常大夫摇了摇头,沉凝片刻后他道:“我前些日子在县城里遇见一位老大夫,他帮人接骨不过在眨眼之间。”
“或许他有办法,要不你让人去县城里寻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