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林骁骑上马,转头问着韩钰道:“纪少瑜老家在什么村?”
韩钰连忙道:“清溪村,咱们骑马的话,一个时辰就到了。”
林骁又道:“不去他家,去赵家。”
“别给那小子脸了,不然回头还要呛我。”
韩钰嘴角抽搐着,强笑道:“也好,赵玉娇的爷爷赵福明跟您年纪差不多,到时候您和他坐一起,纪少瑜还得管你叫一声爷爷呢。”
这话说得,林骁心里舒坦啊!
他扬起马鞭,急不可耐地道:“走,我还非要让他叫我一声爷爷不可。”
说罢,目光里满是狭促。
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路边的李平突然冲到了林骁的马前,然后跪下。
猝不及防的一幕,所有人惊愕着,就是林骁都惊得勒住缰绳,生怕自己的马踩到了李平。
“你这是怎么回事?”林骁皱起眉头,十分不悦。
韩钰连忙下马拉开李平道:“你不要命了,这马蹄踩到你身上,横尸当场你信不信?”
李平脸色苍白,看着林骁的目光闪闪躲躲,透着难以言语的压抑。
里正连忙上前道:“对不起了官爷,李平他两个儿子出事了,他正想去求赵福明老先生呢。”
“他这是听到你们的话,所以才这突然跪下的。”
林骁看着李平那茫然无措,整个人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又想到昨日他送去的柴米油盐。
那时他说话的神态,平和有度。
林骁下马,看向李平道:“你是这里的村长?”
李平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的两个儿子都出事了?”林骁又问。
李平没有说话,只是又跪了下去。
“求侯爷求求我的两个儿子,求求侯爷。”
李平的声音带着哭腔,已然悲戚到了极点。
韩钰见林骁想管,便去问了里正。
里正哪里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侯爷?
他立即开口,说得又急又慌。
片刻后,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很清楚了。
这才多大的事情?
林骁对着韩钰道:“我们明天再去赵家,你现在带着他们两个去一趟县衙和孟家,先把他的两个儿子带回来。”
韩钰得令,转头对着李平道:“你们两个上马,跟我走。”
李平和里正都不会骑马,最后还是借了村里的马车,这才急急地往县城里赶去。
一路上,韩钰见李平一个大男人频繁落泪,然不住道:“这才多大点事,别说是知县老爷,就是知府见了我们侯爷也是全凭吩咐。”
“侯爷当年在村里的事情,我们都是不知晓的。”
“不过想必是过得不好的,至于侯爷杀过的人,自然也都是该杀的。”
“你们不必惧怕侯爷,侯爷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李平觉得心里更难过了,不是因为韩钰的话,而是因为他心里有愧。
县衙里,当韩钰拿着林骁的手令来时,任显立即就跪下了。
林骁来祥宁县并没有招摇,任显自然不知道。
他一查,那个叫李环的,可不正是定容村的人?
李环很快就被放出来了,只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很是不好。
韩钰看着任显,冷哼道:“暴打良民竟然相安无事?”
“任知县这县令之位,怕是要到头了吧?”
任显额头上全是虚汗,整个人面色白得像扑了一层粉。
林骁那个铁面无私的威名,就是太后也没辙啊。
谁人都有弱点,都能制衡。
可林骁这厮无妻无妾,无儿无女,不结党营私,京城第一号不能得罪的人物。
他立即就道:“是下面的人没有查清楚,劳烦韩将军走这一遭了。”
“下官立即去孟家抓人,到时候必定把李大公子也放出来。”
韩钰冷哼一声,厉声道:“走吧,我到是也想看看,这孟家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来头?”
任显苦了一张脸,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孟家哪有什么来头,不过是刚送了他一个小妾而已。
果然啊,贪色误事!
第388章 为李出头
孟家正在吃晚膳的时候,任显带着大批官兵一下子冲进去。
孟老爷连忙站起来道:“大人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任显面容冷肃,神情漠然,冷声道:“你们孟家的长工李大力呢?”
孟老爷道:“李大力打碎了府上的古董花瓶,没有钱偿还,还鼓动弟弟闹事,被关起来了。”
任显道:“那古董花瓶在哪儿,呈上来看看?”
孟老爷心知不对劲了,这件事知县大人是知道的。
这会到是装作不知,他又看知县大人身边有几个熟面孔,其中一个是李大力的爹,一个是李大力的弟弟。
还有两个面生的,其中一个一身黑衣劲装,手执利剑,看起来很有来头。
孟老爷心颤地道:“那花瓶碎了,碎片也都扔了。”
任显厉声道:“那就是没有,你们孟家竟然污蔑李大力打碎古董花瓶,还把人家的弟弟打成重伤。”
“来人啊,给本官抓走。”
任显大手一撩,威风不已。
孟老爷彻底被震住了,连忙挣扎道:“大人明查啊,那花瓶碎片确实扔了。”
“还有这李大力的弟弟,那是他打上门来的,我们孟家才还击啊。”
可任显根本不听这些,孟老爷一见任显这架势,便不得不出声喊道:“大人可是嫌弃初岚侍候不上心啊,要不小的再给大人送几个可心的过去?”
韩钰适时地冷哼一声。
任显面色涨红,连忙让衙役抓了孟老爷。
李大力也被放出来了,只是也被打得不轻。
韩钰道:“任大人最好审理清楚此案,若是再含糊带过,可别怪我们侯爷出手狠辣了。”
“还有,他们孟家打了人,难得不应该出点汤药费吗?”
任显闻言,立即看向被押在一旁的孟老爷。
孟老爷急得跺脚,对着管家道:“快,快取一百两来。”
片刻后,孟家的管家里连忙取来一百两银票。
韩钰拿了银票,带着李家父子三人和里正走了。
任显看着孟家哭哭啼啼的一堆女眷,烦躁地大吼一声。
哭个屁,该哭的人是他才对。
眼见那伙人走了,孟老爷这才小心地问道:“大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任显回头狠狠地扇了孟老爷一个耳光道:“怎么回事?”
“你平时克扣工人的工钱也就算了,这一次竟然吃相这么难看,还想让人家再签二十年的长工契?”
“你可还知道,定容村的那位老侯爷回来了,而那李家正是住的定容村。”
“这一回好了,要是本官的乌沙不保,先将你孟家扒一层皮。”
说罢,押着孟老爷浩浩荡荡地回了县衙。
孟老爷那双脚就没有站直过,一路都是被拖进去的。
任显受了气,对孟老爷自然不爽。
把孟老爷打了几十大板,让孟家花了银子来赎,转头又送去李家赔罪。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且说,李平把两个儿子平平安安带回家以后,那银票却是不敢收的。
韩钰便道:“这银票是给你两个儿子治伤的,难不成就这样被别人白打了?”
“我是听侯爷吩咐办事的,你要谢,得去谢侯爷。”
韩钰说罢,便出了李家。
院子里又是一番哭声,李平却感觉心慌得厉害。
冥冥中,他知道心里有个秘密要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