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府没有长辈,两位主子关起门来,下人们也散漫一些。
过完了年,二月草长莺飞,迎春绽放。
赵玉娇于二月二十二日,纪府如意馆设宴,邀请不少家中有妙龄之女的夫人们。
此消息一出,朝臣们立即意会,在朝堂上看赵玉书的目光都有些玩味起来。
可有心思的人家,还是接了帖子,认真地准备起来。
距离宴会还有三天,赵玉娇特意去了赵府。
赵玉书赧然道:“你就随便看看,也不一定就要选一个当你嫂嫂。”
赵玉娇晃了晃手里的家书,轻哼道:“爹娘说了,四月之前你若是定不下来,他们就上京了。”
赵玉书看着家书,突然头大起来。
赵玉娇也无意逼他,便缓和语气道:“之前我让人给你送了赴宴名单,你再想一想,还有没有要添的。”
“别漏了谁,到时候你再想单独请,人家还不来了
呢!”
赵玉书有些心虚,面上也染了一层红晕。
赵玉娇难得见他不好意思了,便道:“还有谁不能说的?”
“之前的舒云听说都已经定亲了,定的是一户家底殷实的人家。”
“不过舒大人不是还有一个侄女,叫什么舒月的?”
“你若是怕舒大人介意之前的事情,那不如我也给舒月下一张帖子好了。”
赵玉书想,果然是亲妹妹。
竟然连他想什么都知道?
赵玉书轻咳一声,假装一本正经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舒大人家应该也下一道帖子。”
“免得同僚瞎猜,以为我和他不和。”
赵玉娇在心里冷哼,叫他死鸭子嘴硬。
看在爹娘着急的份上,她就不隔岸观火了。
否则急死他才好,做事散漫也就罢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竟然还不主动?
真是活该找不着媳妇!
…
舒月收到帖子的时候,自己都懵了一下。
她拿去给舒夫人看,问她是不是下错了。
舒夫人冷哼,舒云定的人家虽然殷实,可却不是做官的。
舒月若是嫁给赵玉书,除了辈分,她没有是没能压过舒月的了。
之前不觉得舒月碍眼,现在到恨自己,竟然没有早早打发舒月嫁人。
“给你的你就去,什么下错不下错的?”
“想必是人家早就打听清楚,你妹妹许了人家,这才单独给你下的。”
“那纪夫人比你还小三岁呢,你再不抓紧,留你这么大的老姑娘在家,那可真是笑死人了。”
舒月知道婶婶心里有气,皱了皱眉,到是没有说些什么?
舒夫人见她这不冷不热的性子,心里越发不满。
等到晚上舒忠杰回来,也闭口不提,更别说给舒月准备什么新衣服赴宴了。
一转眼到了二月二十二日。
舒月带着贴身丫鬟坐着舒家的马车去纪府赴宴。
她穿得素净,头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首饰。
丫鬟灵犀心疼她,上了马车以后,愤懑道:“老爷和夫人过世后,家业都被叔老爷一个人继承了。”
“现在到像是他们家养着小姐一样,明明是去纪府的宴会,可他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给小姐备。”
舒月不在乎这些。
她淡淡道:“现在备两件像样的衣服骗人家,等以后能凑嫁妆骗人家吗?”
“傻丫头,你家小姐没有富贵命,能求个好人家过个清静日子就不错了。”
灵犀难受,还是红了眼睛。
等到了纪府,一个个环肥燕瘦的小姐们,穿得花团锦簇,挨着谁都是一股香气。
偏她们主仆二人,湖绿色的袄裙,还是半旧的。
像样的簪花也没有带,到比人家带来的下人还寒碜几分。
因有人对她们指指点点,暗中观察此事的粱嬷嬷将情况禀报给赵玉娇。
赵玉娇招待的客人很多,有诰命夫人,也有闺阁小姐,到也腾不出手。
今日赵玉书和纪少瑜都告了假,不过是在纪家的书房里面。
赵玉娇叫来紫兰,耳语一番,随即不再过问。
怜香惜玉这种事情,她做起来怎么有她大哥做得好呢?
赵玉娇在心里想,估摸着她真的要有大嫂了。
想到这里,她面上的笑容越发真挚,引得几位小姐心花怒放的,以为自己入了赵玉娇的眼。
…
紫兰去了书房,站在帘外回禀道:“夫人让奴婢来回禀,舒小姐算是赵大人的客人,别人说她,就是在说赵大人。”
“舒家估计是不满舒小姐来参加宴会,指不定就等着看舒小姐出丑呢。”
“这样的人家,还是不要结亲的好。”
“夫人的意思是,赵大人若是没有异议,她便派人将舒小姐送回去了。”
赵玉书:“…”
妹妹整这一手,他始料未及啊?
赵玉书看向品茶的纪少瑜,祈求帮助!
纪少瑜淡淡地道:“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请来的舒小姐?”
赵玉书憋闷,不悦道:“可这是在你的府里?”
纪少瑜微微抬眼,似笑非笑道:“什么时候大舅兄跟我这样客气了?”
“不说别的,我府里的人但凡见了你,谁不听你的使唤?”
赵玉书:“…”
呵呵,他看是看出来了,这夫妻俩个是串通好的。
难不成他心里那点心思,他们都知道了?
不可能啊?
他自己都还不清楚呢?
赵玉书略略带了点底气,站起来道:“那行吧,我去看看!”
纪少瑜见他装模作样地走了出去,嘴角轻勾,眸光里闪过一抹趣味!
他站起来,探头从窗边看去。
只见赵玉书跟在紫兰的后面,明显步伐比紫兰的还快些许。
他一时忍不住,轻笑出声道:“你也有今天?”
第492章 你真的想娶我?
你真的想娶我?
纪府的园子很大,如意馆在园子的中间,对面有一个缥缈阁。
平地高楼,景致甚好。
许多小姑娘们都爬上去,意图览尽纪府的景致。
舒月也带着灵犀上去,只是遇着两个不太友好的姑娘。
在舒月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人诧异,小声道:“这是纪府的嬷嬷吗?”
另外一个嗤笑道:“你小声点,这是来赴宴的女客。”
“女客?”
“可她怎么穿得这么寒酸?”
“竟然连一件像样的披风也没有的?”
舒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那两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姑娘。
“你们两个穿的是凤袍吗?”
那两个小姑娘吓得面色苍白,其中一个呵斥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们穿的可是上好的蜀锦!”
舒月闻言,冷笑道:“我以为你们穿的是凤袍呢,原来不过是蜀锦而已。”
“真是可笑,我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担上这寒酸二字。”
舒月说完,便带着灵犀走了。
那两个姑娘面面相觑,脸庞都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