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栖:“……”
哦。
眉尖压平,一脸冷漠回复。
7:好的。
7:我知道了。
7:这位梁砚的男友粉。
liangou:睡觉吧。
liangou:这位乔栖的新粉,梁砚的黑粉。
7:哦。
7:晚安。
liangou:晚安。
liangou:[爱心发射.jpg]
本来乔栖还觉得自己几经折腾该睡不着了,看到对方发过来的表情包,没忍住弯唇笑了笑。
她指尖就在手机屏幕上,盯着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记录,恍惚间眼前出现了那个雨夜对方在黑暗里露出来的一截高挺鼻梁和轮廓清晰的嘴唇。
乔栖视力其实不算好,在那样的雨夜就更看不清什么东西,按照正常视力,她是不可能看清楚对方的轮廓的。
哪怕只是嘴唇的轮廓。
可是有些痕迹却总是挥之不散,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模糊,反而在脑海里愈发得深刻清晰。
大概……是舍不得忘记吧。
毕竟,那是唯一一次的照面。
乔栖想着,轻轻叹了口气。
她指腹掠过手机栏头自己给对方的备注,几秒后把手机锁屏,放到一旁。
关了台灯,房间顷刻间陷入黑暗。
她慢吞吞下移至被窝里,调整好姿势视力也适应了黑暗。
房间里只有窗户一处是明亮的,飘摇的窗帘背后透着一层浅浅月光。
乔栖盯着那处亮光出神,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是真地觉得她这张脸很俗吗?
那以后见了面,他应该很失望吧。
又过了很久,睡意渐渐袭来。陷入梦境之前,乔栖遗憾又感慨地想:那就只能努力变得优秀了,等足够的卓越剥夺了那层俗气,她再和他见面吧。
毕竟,她舍不得他失望啊。
-
有了梁砚在微博的公开发声,关于乔栖的微博热搜很快便降了下来,剧组再次回归正常的拍摄生活。
组里为了赶进度一直都是三个组同时进行拍摄,乔栖和梁砚对手戏多,大多时候都混在一个组,偶尔两个人才会分开个一两天。
这天依然是他们俩少有的分开拍摄,乔栖被摁在化妆间换造型的时候,一刻也不分心地低头看剧本。
剧本白纸黑字,字里行间被她填满了各种颜色笔迹的标注。
耳边忽然探过来一阵呼吸,乔栖敏锐地察觉,不顾化妆师还在给她整理发饰,猛地偏开头——
就是这一偏,化妆师左手上原本准备插/进乔栖左耳耳洞的耳环划伤了乔栖的耳根。
乔栖耳朵皮薄柔嫩,再加上耳环锋利,伤口顷刻间便流出了血痕。
乔栖愣了一下才感受到痛意,反应迟钝地“嘶”了一声,耳边传来林楚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林楚也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玩笑举动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我……”
这个时候说不是故意的也晚了,林楚只好一直道歉。
乔栖看他就快要把道歉两个字印在脑门上了,不怎么计较地笑说:“没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今天有乔栖和林楚的对手戏,也是他们俩进组以来的第一场对手戏。
剧里林楚饰演的是一名重庆分子,父母届是所谓的上层人士,他继承父母衣钵直接给政府办事。
林楚五官长得就很正派,浓眉大眼,线条虽然粗犷了一点,但也给他增添了朴实的气场。
眼下他已经换上了戏服,一身标准的军/阀服饰,衣领规整,黑色皮靴。
他个头本就不低,被这服饰包裹起来更显高大。
高大的人不停欠身道歉就显得有些怪异,乔栖早在今天见到林楚第一眼就已经不自觉把他往男二身上套了。
一向傲立挺拔的军中男人是不该这么卑微小心的。
乔栖笑笑说:“行啦,一点小伤,不用太放在心上。”
林楚还是很抱歉,“需要打破伤风吗?”他很关切地询问化妆师,“那个耳环之前消毒了吗?”
这种怎么可能消毒,剧组里每天忙得不行,谁会关注这点细节。
乔栖侧着脸看镜子里的自己,她对照着抬手摸了下耳朵上的伤口,一点小小的划痕,血迹轻轻擦掉也不会再蔓延出新的血迹。
她随手拿酒精棉片擦了下,扭头跟化妆师说:“没事,继续吧。”
林楚似乎对她这种粗糙行为有点不满,乔栖无奈,“真得没事,万一因为这个耽误了拍摄进程,你才真得要愧疚呢。”
说得也是。
八月的天,太阳烤得人心烦躁,沪城近几天温度更是高居三十五度不下,化妆师几乎时刻跟着演员,以便随时随地地补妆。
这个时候耽误一分钟,几百个人跟着受罪。
林楚也明白这道理,只能挠挠头,很抱歉却又不知怎么补偿地说:“那晚上收工我请你吃夜宵吧。”
“你饶了我吧。”乔栖半开玩笑,“一天那么多镜头盯着我,我哪敢吃夜宵啊。”
“说得也是啊。”林楚叹气,“那只能请你喝冰饮了。”
乔栖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化妆师笑着插嘴,“这么热的天,林老师干脆包了整个剧组算了。”
林楚干脆应下,“好啊。”
“一半一半吧。”乔栖说,“也给我个犒劳剧组的机会。”
林楚倒是不矫情,他笑,“那乔老师合作愉快咯。”
乔栖笑笑,掏出手机给剧组点了某知名品牌的冷饮。
-
冷饮送到的时候乔栖和林楚刚结束第一个镜头,这个镜头是程烟云在大马路上被人跟踪,林楚饰演的石岩庄在旁边茶馆饮茶,看到程烟云被人跟踪,动作敏捷地把人逮捕了下来。
只可惜,石岩庄并不知道这是一场有计划的“偶遇”,组织要的就是让石岩庄发现跟踪者,并救下程烟云。
从而让程烟云顺理成章接近石岩庄。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石岩庄为了博美人欢心,还特意把人拎到了程烟云面前。
男人腰间别着枪,气势不容忍忽视,他居高临下,眉眼却不含逼迫之意,甚至相当绅士礼貌地询问程烟云打算怎么办。
程烟云不以为然扫了眼脸色惨白的跟踪者,淡淡说:“送官呗。”
石岩庄笑着一摆手命手下人把人拖走,程烟云这才轻轻一抬首,朝石岩庄笑:“石副官真是心系民众。”
石岩庄依然浅笑,“职责所在。”
程烟云点点头,与石岩庄擦肩而过时说:“石副官今日救命之恩我无重金感谢,若是闲暇,可来百乐门一坐。”
“我买单。”
……
“哇,烟云姐买单诶!”人群里有人抱着冷饮喊了一嗓子。
还有人附和,“那什么时候烟云姐请我们去百乐门坐坐啊!”
程烟云配合着开玩笑,“等百乐门改名叫烟云馆了,你们在里面睡大觉都没人拦着。”
大家被逗笑,再加上有冰饮抚恤,本来蔫成一片的剧组很快再次活跃起来。
乔栖和林楚现在在a组,b组和c组不在这个棚,两个人得了空拎着剩下的冰饮分到b组和c组。
b组和c组现在分别正在拍群众大戏和梁砚周穗渝的对手戏,比起b组,显然是c组来得更有吸引力。
乔栖和林楚到的时候,梁砚和周穗渝正进行一场大小姐撒泼打滚纠缠洋少爷的戏码。
乔栖没见过周穗渝演戏,只知道这人拍个广告连台词都念不顺,这样的人,程玥明也能看得上么?
想着,乔栖停在了人群外围,她手里捏着一杯冰饮,吸管含在唇间,贝齿无意识把吸管碾来碾去。
直到吸管一头只剩下薄薄的一片,她吸着有些费劲了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看梁砚周穗渝对戏看得有些出神。
……
其实这场戏也没什么,不过是明晏沉溺温柔乡一夜未归,早上偷摸回家被他爹抓了个正着,他爹拎着木棍把这混小子教训了一番以后,指着鼻子骂:“又他娘的去哪鬼混了?你就不能给老子争点气?一会儿别给我回房倒头就睡,何家大哥来串门了。”
明晏不愧是混着长大的,挨得胳膊折腿瘸也要伸着脖子跟他爹顶嘴,“何家大哥来有我什么事?他大哥今年都快五十了,难不成还让我跟他拜把子?”
明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直接把这臭小子打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幸好明太太捏着手帕过来才把儿子从棍棒之下救下来,自古以来娘疼儿,看着自家小儿子一脸疲惫还挨打,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明老爷子拿棍棒一下下指着这对母子,“都是惯的!”
明晏趁机一溜烟跑去了二楼,回房衣服一脱往被窝里一钻就要睡回笼觉。
结果刚睡一半就被人掀开了被子。
明晏惊的眼下黑眼圈都没了,他惶恐着一把捏起被子挡在胸前,宛若受欺负的小媳妇儿,等回过神看清眼前的人,皱眉:“何念怡?”
“正是本小姐!”何念怡理直气壮,看到明晏露了肩背也不觉得要避嫌,反而眯着眼睛笑,“明晏你怎么比女人还白啊!”
明晏无语得要命,大喊着让贴身男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