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梁父有所反应,头一低,再次下命令,“吃饭!”
梁母这番话把梁家父子这一碗水端得非常平,于是梁家父子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默默拿起筷子端起碗吃饭。
直到气氛平和下来,梁母才问:“哦,对了,你跟你那个女演员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昂。”梁砚不太想应。
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绕不开乔栖了是吧。
“要我说,就该好好说清楚。”梁母说,“你说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传这种绯闻是不是不太好?你女朋友就不在意吗?她就算再理解你,心里也会难受的。”
梁诩墨这时说:“妈,阿砚女朋友不知道他做什么的。”
梁母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梁诩墨这才一怔,扭头看向梁砚,无言:你没告诉妈啊?
梁砚简直无语,他一脸冷漠地回看了梁诩墨一眼。
梁诩墨这才明白自己说漏了嘴,忙不迭低下头,佯装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怎么可能装得过去。
梁母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墨你说!”
梁诩墨犹豫着没有开口,梁砚放下筷子,“行了,什么都让她说,这女朋友是我谈的又不是她谈的。”
“也没见你谈明白?昨天不还把你微信拉黑了?”梁母一点也没客气。
梁砚:“……妈。”
有这么拆儿子台的吗。
“别叫我!”梁母说。
梁砚“哦”了一声,“那我吃完了,我撤了啊。”
梁母瞪眼,“你敢!”
梁砚“哎哟”一声,下巴搁在桌子上,一副咸鱼模样。
梁母好笑地伸手打他脑袋,“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梁砚不想说。
要是他说自己跟女友认识那么久连对方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指不定被笑话成什么样。
于是梁砚想也没想,站起身就跑了。
梁母难得看到梁砚这副模样,好笑着喊:“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梁砚装死。
但是他觉得他妈说得对,他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吗?
虽说距离他们见面也仅仅还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他突然就有些等不及了。
因为他好像也有一点被《烟云馆》影响。
距离下一次和乔栖同台应该也没多长时间了,在此之前,他必须和7见上一面。
哪怕只是一面。
可是7明显还不太想跟他见面。
他不想逼她。
那……还能怎么办呢。
梁砚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无力地往床上一躺,刚躺下门就被推开了。
是梁诩墨。
梁砚也没爬起来,直接躺在床上丧气地问:“干嘛?”
梁诩墨笑着坐在床边,“怎么了?跟爸生气?”
“跟他生气?”梁砚冷笑,“那我早该气死了。”
梁诩墨“啧”一声,“怎么说话呢!呸呸呸。”
梁砚笑。
梁诩墨这才说:“妈让我跟你好好聊聊你女朋友。”
“有什么可聊的?”
梁诩墨正色,“你跟你女朋友见一面吧,两个人敞开了好好聊,否则你跟乔栖这绯闻传来传去,对她也不公平是不是?”
梁砚也想啊,“可是她不想见我啊。”
梁诩墨骂他笨,“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面都见不了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想知道一个人是谁除了见面还能有——
忽然,梁砚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想起了。
他也可以不跟她见面,他只需要知道她的个人信息,就能找周家也查清楚。
毕竟周家也老婆在公安局工作。
至于个人信息……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于是梁砚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定了飞美国的飞机。
然后扭头一把抱住梁诩墨,“谢谢姐!”
梁诩墨也没问梁砚具体想出来什么办法,她只是不希望他和乔栖在一起,至于别人,谁都可以。
况且,他本就有女朋友不是吗。
难道乔栖还要做第三者?
梁家,是不可能接受第三者的。
于是梁诩墨放下心来,她笑,“希望早点和弟妹见面哦。”
-
飞机平稳落地,梁砚轻车熟路到停车场,找到自己预约好的车,自驾开往一个诊所——他当时救下7,把7送去的那个诊所。
后来7有跟他借钱,他让诊所老板先借给的7,为了照顾小姑娘口语不好,他还让诊所老板帮忙给7买了机票。
既然帮忙买了机票,名字总该记得吧?
其实……那么多年过去,记不记得梁砚真地不太确定。
但是,既然有可能,那就去问问。
到诊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色浓郁,温度也低,风掀起额前刘海,梁砚站在诊所门口眯了眯眼睛。
幸好,还没倒闭。
这会儿时间晚,诊所已经没什么人了。
周围安静的好像只有风声,梁砚站在诊所门口,忽然双腿宛若灌了铅。
他有些迈不开脚,直到诊所有一个人走出来。
虽然目测长胖了十多斤,但是梁砚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当初那个诊所老板。
老板看到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梁砚忽然别扭起来,他不太自然地抬手挠了下鼻头,笑笑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老板好像是要关门了,但还是很亲切地问他:“生病了吗?”
梁砚摇摇头,“没有。”
老板开玩笑,“没有?我这里可没有别的服务哦。”
梁砚也笑,“方便问一下,您还记得大约两年前,有一个中国小姑娘托你买过机票吗?”
出乎梁砚意料,老板几乎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哦哦哦!你说那个中国小姑娘?我记得我记得,她,非常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梁砚表情瞬间不太愉悦起来,但想到自己有求于人,还是忍下了骨子里的占有欲,继续礼貌地问:“我知道时间有些久,但是因为有点事情,所以我想问问,您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名字?你问她名字做什么?”老板瞬间警惕起来。
梁砚:“……”
净记得她是个漂亮姑娘,不记得我才是那个掏诊费的是吧?
“我,是我,借给她钱买机票的那个。”
梁砚故意强调自己才是借给她前的那个人。
老板盯着梁砚看了好几秒才终于想起来,他非常热情地拥抱梁砚,“天哪!原来是你!怎么了?她不是已经顺利回国了吗?”
梁砚心想是的,她哪是顺利回国啊,她是顺便回他心里安家落户了。
“是的,但是……”梁砚有些犹豫,毕竟这事情前因后果过于复杂,解释起来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
于是思考一瞬,梁砚故意表情很是失望,“唉,她说好回国把钱还给我,但是到现在还没有还。我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非常需要这笔钱,所以我必须联系到她。”
“如果你记得她的名字,请你务必告诉我好吗?”梁砚说得非常真诚。
老板大概也是个性情中人,三言两语就被梁砚说得眼红,直感叹梁砚太惨了。
梁砚没工夫听他安慰自己,假意急迫地问:“所以你记得吗?”
老板说:“小伙子,上帝不会一直为难你的,当他关上你的门时,肯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户。”
“没错,我就是那扇窗户。”
“来来来。”老板说,“我记得她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和我女儿的中文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