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廷也看了过去,他们都知道张峥跟柳纯的关系很不错,真要细算起来,他们其实有师门之谊,张峥年少的时候曾经到孙大儒府上听学过一段时间,即便后来长大了因为诸多事宜没有多少时间去听学,但还是会偶尔过去看看,只要在京中的时候,每个月都要去看孙大儒一次。而且后来柳纯到了孙大儒那,他们的交流也是最多的。
张峥低头,但语气却十分坚决,“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就这一次,我只再护他这一次。”
穆飞烟摇摇头,转身走了。
莫廷挠挠脑袋,“哎呀……怎么没看见陆东呢?”
夏侯锦程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莫廷:“一回来确定道心没事后陆东就带着简纵回古府了,应该是要商议关于让简纵照顾那些孩子的事情。”
“吼,我说怎么也没见到简纵,还以为他走了呢!那咱们也回去吧,有关金满堂的证据我还得再整理一下,要是都让飞烟弄回头她肯定要骂死我。”
“我去帮你。”
左右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古道心那边……有王爷在就够了。
三日后,就是年关休假,一直到正月十五开朝,陆镇又给古道心补了告假折子,不仅有年前这三天的,还有正月十五之后又有一个月,古道心不彻底恢复,他是不会让古道心去上朝的。
会所那边的情况已经接近步入正轨,要操心的事情有,但也不是特别多,陆镇就让手下人去一趟兰陵,将高博接过来,让高博暂时代古道心打理会所的事宜。
第二天早上上朝,本以为重心会是昨天以镇南王府为首的那场全城搜索,皇帝多少会问责陆镇,但是陆镇根本就没有去上早朝,而那些御史也没有敢轻易上奏的,毕竟一来昨天的阵仗虽然大,但到底没有真出现什么祸乱,相反,因为如此,整个皇城的秩序在昨天可以说是最好的。
二来,参与昨天全城搜索的还有宣平候府、廖府、晋襄郡主府、文渊伯府等,这一本参奏下去是要牵扯到多少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一个弄不好,就是引火烧身。
当然主要的就是镇南王,王爷并非脾气暴躁、轻举妄动之人,但看昨天的行为,后来知道是为了古道心,那可见这古道心在王爷心中已经是逆鳞一般的存在,如今古道心被歹人伤重,要告那么久的假,只怕王爷正火在心头,这时候谁要是不知死活地撞上去,那不就是给王爷送靶子吗?
于是满朝文武今天都非常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
皇帝自己心里憋得慌,他没想到他极为信任的臣子居然会和他极为忌惮的陆镇关系这么亲厚。想到自己这两年来大力栽培古道心,除了要在一定程度上肃清朝廷之外制衡陆熠鸿和陆熠景之外,也是存了将来古道心能与陆镇分庭抗礼的想法。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
这么多年了,皇帝很了解自己那位幼弟,若不是真把古道心放在了心尖上,定然不会有如此反应。
若这两人还真如传言那般是那种关系,皇帝真觉得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然而就在朝堂之上一片静默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个侍官进来禀告,说鸿王府送来消息,鸿王妃于今早殁了。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就连皇帝都惊呆了。
昨日陆熠鸿没有上早朝也没有告假,皇帝下了问责的旨意,之后陆熠鸿便亲自进宫请罪,说是因为早上临要上朝的时候,王妃不甚从高台上摔了下来,他紧张王妃的伤势,陪伴在身边,这才没有上朝,也未来得及告假。
皇帝半信半不信,但还是没再说什么,让人送珍贵药材到鸿王府,也是想借机看看陆熠鸿说的是不是真的。
后来送药材的人回来,告诉皇帝,鸿王妃是真的重伤了,鸿王府的府医忙得团团转,而且他老远还看到了有下人拿着带血的纱布以及端着一盆子血水出来,想来情形十分严重。皇帝这才信了。
但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人居然没救过来,就这么没了。
皇帝让人赶紧把传话的人宣进来,详细询问情况。
过来回话的是鸿王府的总管,他说其实鸿王妃的情形一直都不太好,府医们都已经尽力了,只是鸿王妃坚挺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没能撑过来。
朝臣中有人想着,这鸿王妃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怎么会如此严重?
但现在人已经死了,再问这种话就显得有些不大好,是对死者多有不敬。
安国公当场就崩溃了,这可是他最最疼爱的小孙女,直接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皇帝赶紧让人把安国公移到偏殿,宣御医过来看看。
安国公这个岁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要一个承受不住,说不定就垮了。
皇帝沉默良久,最后说让廖公公跟鸿王府管家一道回去,看看鸿王府的情况。
发生了这样的事,就更没有人提起昨日陆镇满城找古道心的事儿。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有感,这都到了年底了,居然一再出事,这个年,怕是过不太平了。
张峥昨天就知道陆熠鸿用了鸿王妃意外摔伤的借口,但是没想到今早就听到这样的消息。
他肯定昨日王爷那一剑并没不足以要了金香玉的性命,所以是在他们走后,陆熠鸿对金香玉下手了。
这一下手,就是死手。
不过就算陆熠鸿不动手,按照王爷的说法,古道心身上有多少伤,金香玉加倍,也是难逃一死。这顶多就算是陆熠鸿赶在王爷前面动手了。
当天,鸿王府忙做一团,王妃薨逝,要准备的事情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