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去武当找麻烦去了。
姜晨应花满楼之邀,去他的小楼停了两天。
奔波许久,总算是平静了些。
西门吹雪死了已传开了。
这个世上,胜者生,而败者亡,在世事的胜负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必然的因果。
生死,除了极少数存在,都是所存在生灵的必然。
这一日,他才停了笔。
画上许多惟妙惟肖的眼睛。旁边是湛亮如新的长剑。
许多眼睛,却只左半边。
姜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他画这样的画的时候,一定是心情很不好的时候。
花满楼走进来。
花藤缠绕的小屋有些光照了进来。
画上数十只眼睛惟妙惟肖,但就是因为太过惟妙惟肖,一时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花满楼是看不见的。他只能感受到对面的人压抑的怒火。
“平静下来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必要将自己锁在房中。
“我已经选择了伤害最小的那种了。”
“是对别人伤害最小了吧。”
“你太多管闲事了。”
“身为陆小凤的朋友,怎能没有随时管闲事的自觉。”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出剑之前,绝不会问对手怕不怕。”会问怕不怕,则不会出剑。花满楼说的肯定极了。这就是他给花满楼的感受。
姜晨终于沉默了。
花满楼的视线落在桌上,他伸手摸了摸,心里升起几分诧异,又摸了一片,“这是,眼睛?”
这里的墨是为了花满楼特制的,留在纸上不同于一般的水墨,触摸起来并不吃力,花满楼很快辨认出来画上的东西。
“画一些眼睛,能做什么?”
姜晨放下笔,“监视自己,不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也许于我而言,是能让更多的存在,看到我的小楼鲜花?”花满楼笑道,“毕竟这也许是很明亮的眼睛。”
“再好的画,不过死物。”
“你说过了,它可以监视你。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为我看这些花朵……”
“……”
“我说不过你。”
“你只是不想再回答罢了。”
“不错。”姜晨突然道。
花满楼笑了,他拿着小刀修理着花枝,“很多美好之物,都需要多多留心。不要太多在意过去。凡逝去之时已然逝去,凡失去之物已然失去,珍惜现下,珍惜拥有,这才是我们所为何存在。黑暗已然是经历过,黎明总在前方等待。”
“你还真是心宽。”
“所以磨难都会从心中流走,留不住。”花满楼凑近了花瓶,又削了几刀,笑道,“多余的枝干,留着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