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给我打电话。说着说着,突然就开始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逼自己在她还没讲出来之前先冷静一番。
电话那边沉默了大概有三分钟后,柳夏淡淡地说着她和安夜分手了,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分手,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象征性地安慰了柳夏几句后便挂了电话。挂断电话后,思绪却开始繁乱起来。
柳夏和安夜分手,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该怎样定位他们两人的存在。交往了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说分就分,未免太过可笑。
忍不住拨了个号码给安夜。
“喂。”安夜的嗓音依旧温柔如水。
“你什么时候和柳夏分手的?”
“一天前。”安夜淡淡道。
“是谁提出来的?”
“双方默认的。”
“确定了?”
“嗯。”安夜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来,“不是关系不合,只是厌倦了。”
“亲爱的,你这样讲,我觉得很可笑。”
“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安夜顿了顿,“只是找不到最初的那种感觉了。我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
“那你就不该玩柳夏。”我尽量克制着心中的怒气,平静地说道。
“不,我绝对没有玩她。”安夜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她想继续交往下去,我愿意的。”
没有爱情的交往,那么只剩下什么?友情?还是暧昧。我不解,但是我知道这样的交往肯定到最后会变成义务。长久下去,爱,这个字眼大概会变成一个包袱吧。
我没有说什么,挂了电话。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情不自禁一直在想着若是有一天白江叶也厌倦了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还是会像柳夏和安夜那样,二人和平分手。
窗外月光带着幽幽清冷倾泻而进。终究睡不着,我翻了个身,轻手轻脚地开门走到客厅。
就在这边,我和白江叶日常生活的地方,吃饭,看电视,玩闹,我们不久前还在这边跳了华尔兹。
安静地坐在沙发中,却突然想起了高考之后我们一行人去野炊的场景。那时候,看着柳夏和安夜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两人脸上的幸福笑容带着足够感染人的力量盘旋在夏天的凉风中。
大一时,两人来上海看我和白江叶,打打闹闹,完全就是热恋中的情人模样?可谁又能想得到,时间竟然那样子冲淡了他们两人的感情。
“咔”一声,有门打开了。我疑惑地转头看着门,透过月光,可以隐约看到白江叶倚在门口,姿势慵懒。
我定定地看着他,白江叶向我走了过来。他站在我身边,手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问:“怎么了?睡不着。”
我拉着白江叶的手,落寞地说:“柳夏和安夜分手了。”
白江叶低头亲了我一下:“不要伤心。真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原来人到最后还是只会关心自己的。我想我算是明白了自己心目中的郁结所在了,我的伤心的主要来源不是因为柳夏和安夜的分手,而是担心我和白江叶的未来。这样子说来,人其实真的可以很自私。
我和白江叶坐在沙发上,坐了一宿。窝在白江叶的怀里,有种很安心的感觉,握着他的手,也会试图去安慰自己,让自己相信和白江叶真的可以一辈子。
苏逸打电话过来,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又提了出来:“言言,找到男朋友没有啊?”
“找到了。”不知为何,突然就不想保密了,也觉得和家人玩地下游击战很没有意义,我稍稍自嘲了一下,继续说,“哥,是和白江叶。”
“你用了哥教你的办法?”苏逸笑得很猥琐。
然后手机被一把夺了过去,耳畔传来老爸歇斯底里的吼声和哭声:“言言啊,是哪个臭小子。爸爸要砍了他。”
我转头看着一边的白江叶,幸灾乐祸地笑着:“小白,爸爸说你是臭小子哦。”
白江叶凑头过来吻了一下我的嘴角,轻声说道:“不和你逞口舌之快。”
耳边突然又传来了老妈兴奋的声音:“哈哈,我就说嘛,肯定是白帅哥。臭老头,你就等着跪遥控器吧。”
“不要,老婆大人我错了。”老爸极为凄凉的声音。
听着他们的声音,我很想笑,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声。多好啊,像他们这样子,即使一辈子可能平平淡淡,但是有爱人在身边,每天都有讲不完的话,永远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那是有多难得啊。
扶额叹道,最近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吗?还是几十年来没用过的黛玉情怀在这些天内全都派上用场了?
我调侃地看着白江叶:“你看,我爸妈永远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白江叶眼里似乎有一抹担忧,但随即又转瞬即逝。他抱着我,静静地不说话。
白江叶,你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寻常了吗?
心里的苦涩像千层浪一样一层层地叠了上来。我转身窝在白江叶怀里,感觉有泪水奔涌而出,一点一点浸湿白江叶的衣服。
白江叶说:“苏言,我真的不会离开你的。”
他还说:“苏言,就算走出了社会,我依然是那个白江叶啊。想给你一辈子的白江叶。言,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原来他懂,他什么都懂。
白江叶一遍一遍地吻我,一遍一遍地说着“我爱你”。他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又让我感觉那么遥远,遥远得好像只要我一个晃神,它就消失在我的耳畔,从此再也听不见了。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看不懂自己了。就算平常大大咧咧的我,可是有时候又会敏感得不得了。我看着白江叶,低声愧疚地说:“非常不好意思,我应该相信你的。”
“不,这不怪你。”白江叶笑了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的不对。”
白江叶啊,你就是太过温柔了,所以到最后才会让我觉得离开你,整个世界就好像全线奔溃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