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推开了车门,说:“我去上班了,晚上我想吃些清淡的。”
没有回头看白江叶的表情。也许一回头,心里的那些苦涩就会全部涌上喉头,带着深刻的刺激化作液体从眼里流出来。
一路上的冷静伪装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气力。
我并不打算继续深究这件事了,我也准备原谅他了。毕竟如果真的和他分开,我想我所受的疼痛大概来得会比他强烈。
曾蓓涵的小把戏多多少少有些作用,但我不准备扩大它的作用。
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同事正在喝咖啡,勉强笑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
另外一位同事加入了进来,勾着那位哥们的脖子取笑道:“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纵欲过度了你。”
抬眼好奇地打量一下正在喝咖啡的帅哥,果然脸色苍白,眼睛周围是一片青灰色,眼袋大得可以装水了。
笑,也不知为何,突然就问了出来:“正常的男人生理需求是多久一次?”
同事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也许猜不到我会问出这么露骨的问题。但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同事就开始脸不红心不跳替我解答:“正常的话大概是每周1~2次。而且男人在某些时候就是动物,没有理性只有欲望。憋久了对身体非常不好。”
“美女,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同事单手托着下巴,狐疑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荡,“该不会你有男朋友了吧?”
办公室里的人听到这句话差点就炸锅了,纷纷凑了过来,八卦地问道:“是那个白总吗?我经常看到你们两个走在一起。”
“不,我觉得是唐总。小苏苏和唐总走得也挺近的啊。”
“哇,都是老总,真真幸福。我干脆去趟泰国变成女人算了。”
“可是白江叶不是和曾蓓涵有绯闻?”
看着那群八卦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就只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但随即头皮又有些胀痛,正常的男性生理需求一周是1到2次。我和白江叶同居有两年了吧,但是他一直都很克制的。
同事话锋一转,问了我一个问题:“不管你男友是谁,你能告诉我你们同居了没?”
“”脸红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不放心地加上了一句,“但是我们没有那个”
同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们同居了多久?”
“呃,两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想挖个坑将自己埋了。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讨论这方面的事情。
真是难以理解,挺抗拒这个问题,又莫名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同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认真地问我:“你确定他不是变性人?”
翻了个白眼,我鄙视地说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同事脸上一脸佩服的神情:“真佩服你男友。正常男人若是有这么个天仙美人儿在身边陪伴左右,大概是克制不了冲动的。男人一旦有了欲望就和野兽没有两样了。这样子你还没有失去贞操,说明他很爱你。”
“对对。”另一个同事随即附和道,“忍耐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我不好意思地转头看着电脑屏幕,转移话题:“该工作了。”
同事立即抗议,说我不厚道,挑起了话题又硬生生掐断了话题。当然他也没有更多的机会抱怨了,唐潇进来了。
又是突然的一次袭击。
仅是一瞬间,办公室里嘈杂的气氛已经被寂静代替了。众人礼貌地说道:“唐总好。”,而后就各自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
我也假装没什么情绪的继续编写着软件。
唐潇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最后还是站到了我的桌子边上,对我说:“一个游戏场景需要更新,你和”他转头看向了一位正装着认真测试软件的同事说道,“你和小王一起去我办公室。”
无奈应了下来,眼角的余光瞄到小王沮丧的表情和众人幸灾乐祸的欠扁样,暗暗叹了口气。
每次讨论得开心的是他们,受苦的却永远会有我一个。
进了总裁的办公室,唐潇打发我去拿杯咖啡。小王可怜巴巴的眼神在总裁面前让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同情动作就是耸肩。对着他耸了耸肩,就往外走去。也许小王此刻还在羡慕着我能逃出总裁办公室,但是待会儿得换我羡慕他了。
他会安然地拿着游戏场景离开,但是我拿回咖啡回来后,独自一人面对唐潇。
也许是工作上,也许不是工作上的。无论哪一样,都挺折磨人的。
端着咖啡折身返回的时候,办公室里果然只剩下唐潇一个人。
将咖啡放在他桌上,这个本应该是秘书做的吧。但是没法再抱怨了,我站在办公桌面前那等待着唐潇的下文。
唐潇停下了手中的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惬意地眯了眯眼,问:“网络上最近传得挺火的那个动漫视频是不是你做的?”
“嗯。”
“做得很不错。”唐潇睁开了眼,眼角带笑,“你回去多做一些,要是反响不错,公司决定买下这个版权,怎样?”
我思考了一下,确实不错。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唐潇听满足的,挥了挥手便让我继续工作去。
他没有问我和白江叶之间的事,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但是我也不准备去琢磨心中复杂的情绪了。在理想面前,发现那些儿女情长实在是微不足道到了极点。
高中的梦想在心底深埋着,现在也许分配多一点的空间给它了。
曾蓓涵没有再匿名发短信过来了,也许是白江叶找过她,告诫她不准再发了。又也许是她发现这么做徒劳无功,所以主动放弃了。不管怎样,没有彩信的骚扰,心里面多多少少舒坦了一些。
晚上下班的时候,白江叶如往常一样来接我了。坐进车中,递给我一件外套。深秋时节,一到夜晚确实带着冷意。
白江叶显然还觉得我没有原谅他,所以小心翼翼地笑着。也没敢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凑头过来索吻。
接过外套,主动凑了上去吻着他。他明显是怔了一下,但是随即化被动为主动,热烈地吻着我。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直到车后面响起了不耐的喇叭声,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我。启动了车子,他眉眼低了低,说:“对不起。”
“嗯?”
“我不该和小涵做那种事”他还要讲下去,被我及时地打断了:“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不管怎样,我都不想听了。”
白江叶苦笑了一下,酸涩的笑容看着就让人心疼。他轻轻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微微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三个字,不管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
通常有这三个字的地方就会有不开心的事情发生的。病人的家属最不喜欢听医生讲的话就是这三个字,年幼的孩子也不喜欢听即将离婚的父母说出这三个字的我很不喜欢,是因为我在恐惧着,白江叶每每说起这几个字眼,总会让我觉得他想要和我分手。
也许是我太神经质了些。
我有些轻微的强迫症。比如,即使我关了门,但是心里还是会觉得不安,为此,我不得不浪费些时间再次查看门来确认它是真的已经关上了。
自从和白江叶冷战后,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了。
双手攀上了白江叶的腰,凑近亲吻他的耳朵。白江叶身体颤了颤,车子在寂静的路上划出一个刺耳的声音。
我没有关注外界发生的事,我的吻已经从他的耳朵碾转到了他的脖颈,问:“曾蓓涵做这种事做得比我好吗?”
白江叶的气息开始粗重起来了,我看到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他正在极力地克制着,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红色。他猛然踩下了车闸,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奔驰在公路上,不一会儿就到了公寓。
他猛地停下了车,双手捧着我的脸用力地吻着我。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我感觉我的嘴唇已经红肿了,又麻又疼,但是我没有阻止,任他索取。
终于他停下了攻势。像是忍耐了许久,他的眼睛通红,气息也是紊乱的。他替我们两个解下了安全带,然后就揽腰抱着我上了楼。
白江叶的步子非常的快,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腰处的敏感地带,轻轻地笑出了声。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将我抱到了屋里,白江叶后脚一钩,房门带着“砰”的声音就关上了。屋里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它还不会不会那么整齐了。
我看着急红了眼的白江叶,嘴角带着笑容,其中有多少冷意也许只有自己才知道。
白江叶倾身压了上来,红着眼睛看我。我淡淡地朝他笑了一下。白江叶缓缓低下头,噙住我的唇,细细碾磨了一下,接着就转向了脖颈。他的嘴唇触碰着我的皮肤,带着灼烧的火热感。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一片寒冷,深不见底的寒冷。
突然他的动作停下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有温热的液体划过。
泪?!!!我一下子就谎了,紧张地问道:“小白,小白,你怎么了?”
白江叶揽着我的腰的手更加用力了,似乎酝酿了许久,也许没有多久,只是担忧的情绪难免让我觉得时间很长。他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只有这三个字重复着,声音哽咽,渲染了浓郁的悲伤味道。
想起白江叶之前说的“惩罚爱人也是在惩罚自己”,伸手覆盖在脸上,然后就感觉到手背上是灼热的疼痛——泪水湿了手背,带着锥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