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呆子被他挡着大半张脸,肩膀绷得挺直。
他平时都没这么幼稚过,这会儿对着那摞被罚站面壁的书看了半天,拍拍他舍友的肩膀:“行了,你嘴在外边儿呢。这个弧度要不是笑,就是在水果捞里头吃出土豆了。”
时亦应声笑趴在了桌子上。
林间也不知道他这会儿的笑点是在英语书还是土豆,打了个哈欠,自己也跟着没忍住乐了:“太疯狂了,我居然在好好学习。”
时亦摘下眼镜,抬手揉了两下眼睛:“疯狂?”
“啊。”林间笑着给他八卦,“你都不知道我说要去图书馆,网吧老板那个表情。”
“什么表情?”时亦问。
“就好像我忽然在家门口转身把自己这边儿全屠了。”
林间顺嘴说了个比方,迎上小书呆子的目光,才想起来他估计听不懂:“重来,说好了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
这批笑话流传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保质期,基本上早没了笑点,但他心里只有学习的舍友显然没听过,仔细理解了一会儿意思内涵,就又趴了下去。
笑得比刚才还给面子。
林间看了他一会儿,趁他没注意,又抬手飞快地胡噜了一把他舍友刚洗完的头发。
火锅店是能住人的,有个小洗手间,里头还配备齐全的有淋浴热水器。
还有个吹风机,不过都是林女士用,他基本上都靠自动甩干。
小丧尸的头发应该是吹过了,显得比平时更软一点儿,很温顺地贴在掌心。
“需要这么频繁吗?”
时亦在他手底下动了动,没躲开,在有限的小空间里换了个姿势,枕着胳膊侧头看他:“你揉呵呵都不是这样的。”
“那是它不让我揉。”林间答得挺认真,“你叫它不挠我试试,一天二十四小时我不揉秃它。”
时亦:“……”
林间觉得自己的舍友谨慎地远离了自己五公分。
“不能。”
林间弯了下腰,把人连凳子一块儿抻回来:“你不能,我还是挺有分寸的。”
时亦觉得这个保证本身就挺没分寸:“真的?”
“真的。”林间诚恳地看着他,“一根没掉,我帮你拔拔?”
……
有时候话就不能多。
林间看着这次真的一直远离他到了床上的小丧尸,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扔了笔笑得扶了膝盖:“行行……不揉了。别害怕,我同桌不能秃。”
时亦抿了下嘴角,扶着床沿,暂时放下了让他同桌立个字据的念头。
林间的屋子跟他习惯的格局不一样,床就挨着桌子,台灯在中间,边上还放了把有点儿陈旧的转椅。
他才站起来,就被林间背后张眼睛似的转过来,按着肩膀放回去:“不早了,睡吧。”
时亦愣了下:“你不睡吗?”
“我晚上又不睡觉,生物钟挺不好打破的。”
林间笑得有点儿狠,抹了把脸,把台灯歪到自己这边,给他调了调灯光:“再说了,我屋就一张床,总不能把你拐回来让你睡地上。”
“我可以睡弹簧床。”时亦不想给他添麻烦,起身去拿书包,“睡外面就行了。”
他刚跟静姨问过,还特意跟着过去认了个仓库的门,这会儿自己过去也能收拾:“你今天打了比赛,还学了习——”
“小书呆子。”林间轻声打断他。
时亦没再说,抬头看他。
林间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再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