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想提醒夏冰洋注意休息,照顾好身体等等,但是他很清楚夏冰洋的工作性质特殊,很难拥有一个作息规律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不在夏冰洋身边,所有的叮咛就显得很苍白,于是他只好省去自己没有用的关心,只问:“吃早饭了吗?”
夏冰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嘴里叼了一根烟点着了,才说:“我们单位食堂早饭只有包子,还是梅菜馅儿的素包子,我不想吃。等开会完再说。”说完,他把香烟伸出窗外掸了掸烟灰,问道:“你在干嘛?”
纪征笑道:“去公司的路上。”
夏冰洋懒洋洋地往窗台上一趴,挑着唇角,笑的慵懒又调皮:“驾驶途中打电话,行车不规范,当心我投诉你。”
即使隔着手机,纪征也能看到夏冰洋的弯眉笑眼中流露出的狡黠的神光。
纪征心里一动,恍然间有些失神,乃至于险些从写字楼前开过去。他把车开到露天停车场,熄了火,定了定神才轻声笑道:“迟了,我已经到了。”
夏冰洋挑了挑眉,感到可惜似的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心满意足地换了个话题:“我给小东西取了个名字。”
纪征下车往写字楼走去,随着玻璃旋转门走进大堂,刚想问他‘哪个小东西’,就想起了那只寄宿在夏冰洋家里的小奶猫。
他问:“什么名字?”
夏冰洋道:“蛋黄。”
现在正是电梯使用繁忙的时间,一个和纪征不同楼层的女人见纪征打着电话走来了,热心地按住即将自动关闭的电梯门,向纪征高声道:“纪医生!”
纪征抬眼看到了她,却没有进电梯,而是向她笑着摆摆手,然后转过身站在电梯间旁的墙边,道:“蛋黄?为什么叫蛋黄。”
夏冰洋一条胳膊伸出窗外,指间夹了一根烟。他垂着眸子,翘着唇角,食指按着烟头轻轻往下一磕,磕掉一截烟灰,道:“它喜欢吃你上次喂它的蛋黄。”
纪征失笑:“所以就叫蛋黄?”
夏冰洋道:“不好吗?那你来取。”
纪征认真想了想,笑道:“挺好的。”
夏冰洋捏着香烟在指间转了几圈,沉默了片刻,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看蛋黄?”
电梯升升降降来来去去了两回,上班人群源源不断争先恐后的往里面挤,只有纪征一个人安静地站在墙边,身子稍稍往后一仰,背靠着墙壁,微低着头沉默地注视着地面泛着人影的大理石。
他还没能给出答复,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了他一声:“纪医生。”
他抬起头,看到小姜两手各拿着一杯咖啡站在他面前,笑道:“你在这里干嘛呀?”
纪征正要说话,被她抢先:“我帮你买咖啡了哦。”
纪征向她笑了笑,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夏冰洋说:“下次聊,冰洋。”
电话被挂断了,夏冰洋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迟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从耳边放下来揣回口袋里。
他站在窗前抽完了一根烟,然后用手指把烟头搓灭,扔进垃圾桶里,打起精神返身往回走。
任尔东从会议室里推门出来,恰好看到夏冰洋往这边走,冲他喊:“夏队长,人都齐了。”
夏冰洋走进会议室,坐在长桌左侧首位,放眼扫视一圈围坐会议桌的八九名队内骨干,用下颌指了指坐在他对面的老法医:“老陆,从你开始。”
第45章致爱丽丝【10】
“死者刘畅然,男,十七岁,职高学生。死亡时间在7月31号中午1点到3点之间。死因是被利器击打脑后顶骨,造成失的血性休克。除了这一处致命伤外,我们还发现死者的颈部和下颚部位有小面积的软组织搓伤,发现死者时死者是仰躺在地板上,死者临死前应该和凶手有过肢体接触。我们仔细勘察了死者全身上下的微量元素,在死者袖口处发现一根长约三厘米的头发。经鉴定,系属嫌疑人秦平。”
陆法医说着停了一下,从一堆文件里捡出一张现场照片隔着长桌举起来给夏冰洋看:“还有这块肥皂,我们从这块肥皂里发现了一块微小的人体皮肤组织,经鉴定,系属嫌疑人秦平。而且在洗手池下的水管道里发现死者刘畅然残存的血迹。”
任尔东咂舌:“老陆,你是说秦平杀完人,还在洗手间里洗了洗手?这也太淡定了吧。”
陆法医道:“而且手法也很干净,干净利落的致死。”
夏冰洋用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桌面,阻止任尔东继续闲扯下去,看着陆法医道:“凶器推定。”
陆法医又在文件中捡出艾露在医院画的手锤的图像,举起来道:“基本一致。”
夏冰洋从他手里把那张图拿过去,看着线条稚嫩又生硬的手锤道:“郎西西接着说。”
在正式场合,他一贯不开玩笑。
郎西西饿了一晚上加一个早上,正在喝奶茶,听到夏冰洋点了她的名,连忙把奶茶放下,一口热奶茶还没来的咽下去又急于开口说话,结果把自己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