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账号?”
“一个网站的账号,刘畅然会定期在那个网站里发帖,大部分客人都是在那里找的。”
“你知道用户名和密码吗?”
艾露摇摇头:“我只记得用户名,不记得密码。”
夏冰洋给她纸笔:“把网站的名字和用户名全都写下来。”
艾露很快把写有网站名称和用户名的一页纸交给他,夏冰洋接过去直接摺起来放进胸前口袋,看着艾露正色道:“在我们核实之前,能够证明你是所言属实的人只有304房间的客人,待会我会让人像专家过来画像,如果你想起能够指向他身份的线索,一定要立刻联系我。”
艾露低下头,不敢看他:“我知道了。”
临走前,夏冰洋又看她一眼,略微放柔了嗓音:“休息吧,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来找你。”
放了半个小时假的两名便衣已经吃完饭回来了,正坐在门口长椅上待命。夏冰洋叮嘱他们两句,随即和任尔东离开了住院部大楼。
坐在夏冰洋车上,任尔东先把车里的冷气打调到最大,然后说:“不对啊。”
夏冰洋驾车驶出医院大门,汇入公路:“哪个地方不对?”
任尔东向他转过身子,做出长谈的架势:“如果真相是艾露说的那样,事先进入304房间的人是刘畅然给她们找的客人,那打电话到百乐宫订房的人就是刘畅然本人。既然俞冰洁的死和秦平无关,那刘畅然是怎么死的?咱们在刘小飞宿舍里找到属于秦平的毛发和皮肤组织怎么解释?”
夏冰洋腾出手戴上墨镜,看着前方的路况道:“之前咱们得到的线索把俞冰洁案和刘畅然案融合在了一起,因为嫌疑人都是秦平。现在虽然找到证据证明秦平和俞冰洁的死没关系,但是没有证据证明秦平和刘畅然的死无关。所以暂且不要因为俞冰洁一案出现转机而去改变刘畅然案件的侦查方向。你把这两件案子分开分析,也能梳理得通。”
任尔东拧着眉毛想了想:“那我按照你的思路捋一捋;既然艾露说案发当晚在304房间等她们的是刘畅然介绍的客人,那打电话到百乐宫订房的人就是刘畅然本人。咱们之前怀疑是秦平杀死刘畅然后用刘畅然的手机打电话到百乐宫订房,然后把俞冰洁和艾露引到百乐宫,也想对她们下手。现在看来这条思路是错的,因为打电话到百乐宫订房的人是刘畅然,那就说明......秦平是在刘畅然订房之后才把刘畅然杀死,而且秦平的目标不是俞冰洁、艾露、和刘畅然,只有刘畅然一个人?”
夏冰洋很冷静的想了一会儿,才说:“不,刘畅然死于谋杀,而俞冰洁只是死于意外。秦平只是洗清了谋杀俞冰洁的嫌疑,但他依然是杀死刘畅然的重大嫌疑人。”
任尔东打了个响指:“对对对,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夏冰洋把装在衬衫口袋里的纸拿出来递给任尔东:“让郎西西尽快把这个账号和密码查出来。”
任尔东展开那张纸,边看边说:“还需要派人保护艾露吗?”
夏冰洋道:“就算俞冰洁真的死于意外和秦平没有关系,但是秦平依然存在杀害刘畅然的重大嫌疑。秦平杀死刘畅然的动机和他在六年前杀死王瑶的动机一样,俞冰洁和艾露也在他的复仇名单当中,现在俞冰洁死了,只有艾露活着,所以我还是认为艾露是秦平最后一个目标。现在的侦查方向依旧按照咱们之前开会总结的大方向进展,不要因为俞冰洁而打乱目前的步调。”
任尔东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夏冰洋能够时刻保持冷静缜密的思维,并且第一时间做出分析和下达有效指令,这一点太难做到了。当他们都被复杂多变的案情捆绑住手脚,夏冰洋总能跳出圈套之外,以一个旁观者般睿智敏捷的思维指导他们在迷雾中摸索行走。
他听过一句话叫做‘智者无惑’,用这句话来形容夏冰洋,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他把网站名称和用户名发给郎西西,刚发出去信息,手机就响了。
“老陆,有事儿啊?”
老陆说:“俞冰洁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任尔东把免提打开放在夏冰洋身边:“说吧。”
老陆道:“死因的确是扼制后颈和压迫胸部导致的机械性窒息,伤口鉴定和我在案发现场推测的基本没有出入——”
夏冰洋打断他,直接问:“死者生前有没有发生性|行为?”
老陆道:“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死者的处|女膜陈旧性破裂,阴|道外|唇轻微红肿,像是被人清理擦洗过。”
“擦洗?”
“对,死者阴|部被清理过,除了阴|唇外翻轻微肿胀之外,没有发现精|斑,所以无法确定死者生前是否有性行为。但是我在死者臀部左侧臀涡处发现少量尿液。”
任尔东皱眉:“尿液?这人前列腺有毛病?”
夏冰洋没有轻易下结论,只道:“起码能说明俞冰洁的裤子被人脱下来过。”
任尔东和老陆又谈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道:“虽然没有找到精|斑,但是老陆说的那些症状基本可以确定俞冰洁死前有过性|行为。”说完,他看着夏冰洋道:“那艾露这次没有撒谎。”
夏冰洋谨慎道:“现在还不能下定论,等郎西西把账号查出来再说。”
任尔东点点头,正要问他是否回局里在召开一次案情研讨会,就听到夏冰洋的手机响了。
夏冰洋在车载显示屏上按了一下,道:“喂?”
“你好,请问你是碧水金庭7号楼B座707户主夏冰洋先生吗?”
“是,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