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
正说着话,娄月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我回来了,车停在院里,你下来拿钥匙。”
娄月说完就挂了电话,紧接着,纪征的手机又响了。
夏冰洋问他在哪里。
纪征略微压低了嗓音道:“我在楼下,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不到两分钟,夏冰洋就从办公大楼里出来了,快步朝聚集了三个人的保安室门口走过去。
隔着几米远,娄月就把车钥匙朝夏冰洋扔过去,夏冰洋抬手接住车钥匙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纪征身后,弯下腰把手搭在纪征肩上,和他们一起看着躺在地上的流浪狗,笑道:“几位在替这只狗招魂还是施法?”
小石道:“夏队,它快得犬瘟了。”
除了家里那只蛋黄,夏冰洋没有养宠物的经验,不理解他嘴里的‘犬瘟’是个什么名词,但还是看出了流浪狗的状态不对:“病了是吧?”
纪征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道:“我去开车。”
夏冰洋点点头,然后在纪征腾出来的位置上蹲下,看着流浪狗说:“送到医院吧,可能还有的救。”
娄月一言不发地脱掉身上的外套铺在地上,对夏冰洋说:“搭把手。”
夏冰洋一手固定着流浪狗的脑袋,一手托着它的脊背,和娄月两个人把哼哼唧唧想咬人的流浪狗移到娄月的外套上,然后娄月隔着外套把狗抱起来,对夏冰洋说:“送我去宠物医院。”末了又很敷衍地征求夏冰洋的意见:“顺路吗?”
夏冰洋拽了一下流浪狗晃晃悠悠的尾巴,无奈道:“只能顺路啊。”
纪征体谅夏冰洋工作了一天难免精神疲乏,所以坐在驾驶座开车,夏冰洋坐在副驾驶,娄月自己抱着狗坐在后面,不时和夏冰洋聊两句工作。
“复查组还不撤掉吗?”
娄月问。
夏冰洋把车窗玻璃放了下来,胳膊架在窗沿上,脸枕着胳膊朝着窗外的风吹了一会儿,才没精打采道:“陈局的意思是保留下来,也是市局的意思。”
娄月皱眉道:“我想不通,这个复查组在——”说着,她瞥了前方开车的纪征一眼,省去了闵成舟的姓名,道:“在局长的案子破了以后就应该解散。本来就是为局长成立的复查组,现在案子也查清楚了,为什么还要保留?为什么非让你多岗多职?”
夏冰洋的刘海被晚风吹的乱七八糟,不停的扫弄他的眉梢和眼角,他把头发全都捋到后面才笑了一声,道:“娄姐,咱们这个复查组从成立之初就被定了性了,虽然市局和省厅那边对咱们褒奖有加,但是很不受同行待见。咱这个小组办过市局局长的案子,以后或许会办法院院长的案子,检察院院长的案子......或许就是为了那一天,上面才不撤销小组的编制吧。”说着,夏冰洋闭着眼懒懒道:“陈局今天被我问急了,跟我说了句实在话,她说上面不仅仅把复查组当做重案组用,今后也要当做‘内部清查小组’用。没事儿的时候保持静默,有事儿了肯定是咱们上。”
娄月啼笑皆非:“内部清查......这算什么?内部监察?把咱们当锦衣卫用?”
“哎,别这么悲观嘛。”
夏冰洋揪起一缕头发,眼珠往上翻,看了看那缕头发,然后坐直了身子把自己一头乱发大概拨弄整齐,又朝纪征转过身,仰起脸向纪征问:“哥,我头发乱不乱?”
纪征恰好把车停在红灯的人行道前,闻言转头看着夏冰洋,帮他把头顶几根乱毛捋直,然后帮他拨了拨刘海儿,道:“不乱。”
路口处的红灯进入倒计时,所以纪征的目光没有在他脸上多做停留,只草草帮他理了理头发就回过头直视前方。
夏冰洋眯了眯眼,闲来没事干想找他的茬子,故意问:“你是不是把我头发剪坏了?”
红灯一闪,变成了绿灯,纪征驾车通过路口:“你不是说还可以吗?”
夏冰洋抱着胳膊又问:“那我是没有中午好看了?”
纪征终于察觉到他的口吻不像在说正事,倒像是蓄意寻衅,他摸不准夏冰洋的路子,所以转过头认真地看了夏冰洋一眼:“好像......没什么差别。”
夏冰洋微昂着下巴,佯作冷淡地‘哼’了一声:“那你怎么一副不太想看到我的脸的样子?”
纪征哑然失笑,极其无奈地朝夏冰洋看了一眼,刻意严肃道:“因为司机在开车的时候不能分心。”
夏冰洋眨眨眼,一脸恍然道:“原来我会让你分心啊。”
纪征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夏冰洋抬起双脚踩在座椅边缘,然后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瓮声瓮气道:“我把脸藏起来,这样你就看不到我就不会分心了。”
纪征货真价实地被他逗乐了,转头朝着窗外笑了几声,然后在夏冰洋后颈摸了摸:“别闹了,快坐好。”
夏冰洋把腿放下,恢复正常坐姿,也笑得很开心。
纪征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着他,手背在他脸上温柔地抚摸了两下。
夏冰洋把纪征的手拉下来放在腿上,脸朝着窗外不再看着纪征,但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