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话时发觉嗓子有些干痛,所以低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咳,有事吗?”
闵成舟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说的没错,杨澍的确不是空着手去警局的。他进警局的时候腰上垮了个包,出警局的时候包就不见了。”
纪征翻了个身背对着落地窗侧躺着,声音还是有些嘶哑:“杨澍在警局丢了个包?”
“对,警局内部监控显示,他挎着包上了趟卫生间,出来包就不见了。然后被民警领到报案室,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后,他立马就从警局出来了。他上卫生间用了七分四十秒,在这七分四十秒里,排除派出所的民警,一共有五个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估计就是这五个人中的一个顺走了杨澍的包。”
“还没确定目标?”
“没有,不过这五个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找到偷走杨澍腰包的扒手只是早晚的事儿。”
纪征现在头晕,顾不得许多礼貌,只觉得闵成舟在他耳边不停的说话,吵得他更加头晕:“你打这通电话只是告诉我杨澍的包丢了?”
闵成舟先说了声‘刻薄’,然后道:“还有,我们从那根头发里提取到了DNA,但是在司法系统里找不到。”
纪征淡淡的泼他冷水:“那现在需要你查证身份的女尸有两具,一具是在公园里溺死的,一具是在韦青阳的别墅里跳楼的。”
闵成舟没好气:“对对对,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没事儿了,我挂了。”
“嗯。”
“等一等,我听你声音不太对劲,是不是感冒了?买点药吃吧。”
纪征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谢谢。”
挂断电话,他想再睡一会儿,但随后从客厅传来了钢琴声,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他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琴声,然后坐在床边撑着额头稍缓了缓,往身上套了一件薄薄的浅灰色针织衫,走出卧室循着琴声穿过客厅,来到边小蕖的卧室门前。
卧室门虚掩着,他无声的推开门,看到边小蕖背对着门口坐在落地窗前弹琴;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睡裙,少女的身姿被从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渡上一层金粉色的光边,她染成蓝色的头发披在肩上,像是从晨曦初照的森林中走出来的精灵。
纪征靠在门框上,温柔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在她弹完一曲停下来休息时,轻轻的拍了拍手,笑道:“弹得越来越好了。”
边小蕖回过头,看着他笑:“你醒了?”
纪征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边小蕖盖上钢琴,从琴凳上起身,朝他走过去:“不早了,都八点多了。我来做早餐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纪征有些不信任地看着她,失笑道:“你?”
“嗯嗯,你想吃什么?”
纪征垂着眸子静静看她片刻,道:“还是我来做吧,你会弄伤自己。”
但是边小蕖坚持,纪征只能妥协,道:“那我在旁边看着,教你怎么做。”
早餐很简单,边小蕖在纪征也不是很熟练的指导下烤了几片面包,煎了两个鸡蛋,切两片火腿,夹上两片生菜,做成两个简陋的三明治,后倒了两杯牛奶。
纪征咬了一口三明治,吮掉沾在拇指上的沙拉酱,道:“很好吃。”
边小蕖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下次我会做的更好。”
吃完早餐,纪征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临出门时,边小蕖跑到玄关抱了他一下,道:“路上小心哦。”
纪征摸摸她的头发:“想想晚上去哪儿,今天我早点回来。”
“太好了。”
这一幕被恰好到门口的江护工看到了,江护工和纪征打过招呼,目送纪征走进电梯,然后关上了门,站在玄关换着鞋子说:“小蕖,你和你舅舅感情真好。”
边小蕖在餐厅里收拾碗盘,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淡淡地朝江护工看过去:“舅舅?”
江护工走过去帮她收拾餐桌:“纪医生说他是你舅舅啊。”
边小蕖看到她拿起纪征刚才用来喝牛奶的杯子,蓦然皱了皱眉,冷冷道:“放下。”
江护工一怔,然后把牛奶杯放下,尴尬地笑道:“怎么了小蕖?”
边小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于是朝江护工笑了笑:“没什么,您休息吧,我来收拾就好。”说着把她手中的牛奶杯拿过去,拇指指腹缓缓擦过杯口,抬头看着江护工道:“不过纪医生不是我舅舅哦。”
“那他是你什么人?”
边小蕖甜甜的、稚气的、毫无心机地笑说:“他是我爱人。”
纪征一整天都有些昏昏沉沉,在午后量了一次体温,小姜拿着温度计念到:“天呐,三十八度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