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成舟瞟他一眼:“查过姜依依的手机,她没有联系任何人在店里见面。”
纪征沉思了片刻,道:“我能看看现场的照片吗?”
闵成舟很痛快:“可以,跟我上去。”
纪征跟着他上楼去了队长办公室,闵成舟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他:“都是现场照片。”
纪征拿着照片退后几步坐在和办公桌相对的一张沙发上,边看边问:“死因是什么?”
闵成舟瘫在办公桌后的皮椅里:“初步鉴定,死者喝下了掺有氰|化物的溶液。而且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含有氰|化物残留的饮料瓶。”
纪征蓦然抬起眸子看着他,漆黑的双眼泛着丝丝寒气。
闵成舟和他对视一眼,勉强笑了笑,道:“对,‘毒杀’一般是女性犯罪人惯用的手法。”
纪征沉默地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照片。他往后翻了两张,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小姜死亡后的模样;警察拍摄的现场照片里,小姜身穿一条姜黄色的连衣裙,神情恬淡地躺在一只原本装着家具的木箱里,双手被摆放在小腹上,手中甚至‘拿’着一把假花,那木箱高一米,宽两米,小姜躺在里面,就像躺在棺材里......
闵成舟问:“你看到了什么?”
纪征紧紧盯着照片,许久才道:“仪式感。”
闵成舟点点头,道:“对,仪式感。凶手杀人后把人放进木箱里,还摆放出死人躺在棺材里的形态,典型的仪式感。”他又叹了声气:“利用氢|化物杀人,还杀出仪式感,而且做的干净利落,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这个凶手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纪征把照片放在一旁,看着闵成舟问:“你有怀疑对象吗?”
闵成舟道:“没有怀疑对象,但有怀疑范围。”
纪征问:“女性?”
闵成舟竖起食指:“一,女性。”又竖起中指,“二,熟人。”末了放下手补充道:“能在店里和姜依依见面,并且让姜依依喝下掺有氢|化物的饮料,肯定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纪征道:“饮料瓶上面没发现吗?”
“如果有,我会这么发愁吗?”
“录像呢?录像里也没线索?”
“那条街全都是新建的商品楼,和姜依依的店一样,大多是正在装修的状态,要么就是还没卖出去,压根就没装摄像头。要查录像,只能从街口录像查。那范围可就太大了。”
闵成舟的办公室房门被敲响,一男警员在外叫道:“闵队,你在不在?”
纪征闻言,为了不打扰闵成舟工作,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门口向外看着。
闵成舟道:“别敲了,进来吧。”
一个浓眉俊眼的年轻警察推门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冲劲儿和愣劲儿,他看了看站在窗前的纪征,低声问闵成舟:“闵队,这谁啊?”
闵成舟道:“死者家属。你来干嘛?”
年轻警察举起手中的证物袋:“有发现啊闵队。”
闵成舟:“......举那么高干什么?放我手上。”
“哦哦。”
年轻警察把证物袋递到闵成舟手里,低声道:“这是从死者的指甲盖里发现的,我们都看过了,这好像是颗钻石,不便宜呢,还是粉钻。死者身上可没戴这么贵的饰品,我怀疑不是死者的。闵队你说呢?是死者的还是凶手的?不过死者有做美甲,有没有可能是从她指甲上掉下来的?但是没道理啊,她指甲上掉下来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指甲盖——”
闵成舟把装着一颗针鼻儿大小的粉钻的物证袋往桌上一拍,看着男警察苦口婆心道:“小党,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说话要挑重点?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限制你在会议上的发言时间吗?因为你他妈如果撒开了说,你能说到我出殡。而且你能在帮我抬棺的时候说单口相声给我听。”
党灏:“嗳?闵队,你说粗话了,你经常教育我们不能说粗话,要提高素质。”
闵成舟板着脸朝门口抬了抬下巴:“滚出去。”
“哦。”
党灏扭头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闵队,那颗钻,我还是觉得不是死者身上的东西,因为死者的指甲盖上没有——”
闵成舟抄起桌上的塑料茶杯朝他砸了过去。
纪征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返身走向闵成舟:“什么钻石?”
闵成舟把装在物证袋里的钻石给他看:“这颗。”
那是一颗比针鼻儿大不了多少的粉钻,显然是某件饰品上的装饰物,而以小姜的收入,不是她能消费的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