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还是极其严重的感冒,今天怎么说好就好了。
陆恒似乎也刚反应过来,但此刻只是无神地看了看麦芃,并没有说什么,目光又重新停留在了躺着的奚盛楠的身上,眼神里是一片绝望死寂。
麦芃:“我也奇怪,我的声音突然就恢复了,鼻塞也好了,只是,我的嗓子特别特别疼,疼得像刀割。”
杜灵雨疑惑,却也解释不出什么,再说此刻心里更大的事是奚盛楠的死亡,她是怎么死的,她昨晚经历了什么?昨晚自己是和她挨在一起睡的,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昨晚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杜灵雨觉得浑身发冷,冷得几乎要被冰封住。
“是哪儿?这间?”外面有了嘈杂的人声。
打开门的是柯寻:“对,我们发现后没有挪动,还保持着原样。”
除了几个老成员之外,还有一个管事人模样的中年人,他的表情很沉着,慢慢走近了床铺边,看到方菲,还微微颔首:“巫大人。”
方菲也只得点头回礼,目光投向奚盛楠的遗体:“所有人都睡着,谁也没有听到动静,她就……”
“听说是中毒死的?”管事人已经走到铺前。
方菲点头,亲手撩开了盖在奚盛楠面部的布巾。
杜灵雨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却无比清晰地听到了方菲的声音:“因为面部完全是黑青的,而且七窍流黑血,所以我们推断是中毒。”
杜灵雨哆嗦了一下,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面部黑青,七窍流血”已经足够脑补了,心里又怕又哀——奚姐这就永远地离开大家了……
管事人似乎观察了一会儿,半天才说:“看样子真是中毒,她在灯旅有什么仇家吗?”
“绝对没有!”陆恒的声音有些激动,“她才来,根本还不认识这里的人。”
“那么,和你们内部的这些人呢?”
“没有!我们根本没有理由去杀她!”陆恒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盛楠对我们大家像是知心姐姐,我们才不会对她……”
管事人的声音冷硬无情:“我能进一步看看吗?”
“您请便。”似乎是方菲在说。
过了很久,直到房间里的突然亮了起来,杜灵雨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别处,这才发现昨天的那个点灯人进来点亮了每一盏纱灯。
“老井,你过来看看。”管事人招呼点灯人。
点灯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去,看到床铺上的死人也并不惊慌:“有什么安排么?旅官大人。”
“你看这个死者头上的发簪,是不是瑕玉丢失的那一支?”管事人说。
这句话显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尤其是陆恒:“我们来到这里就是这一身行头!盛楠一直都戴着这个发簪的!盛楠才不会去拿别人的东西!”
点灯人接过管事人递过来的发簪,仔细辨认了一番:“的确是瑕玉的,楚家的首饰都是有标记的,在这个玉簪的内部刻着一个楚字,别家是无法仿制的。”
管事人,也就是点灯人口中的‘旅官大人’说道:“我们需要检查她的其他首饰。”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无畏制止也并非最好的选择。
于是,大家只能主动提供了奚盛楠的包裹,还好里面的显影罐和与摄影相关的东西都已经放进了公用柜子里。
旅官大人很快就发现了包裹里的首饰盒,打开将里面的首饰一一冲着灯光映照:“这些首饰绝大部分都有‘楚’字的标记,这里还有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是做什么用的?”
旅官大人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长条形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刀具。
“这是奚姐从外面……是灯旅外带来的!这些和什么楚家没有关系。”杜灵雨也不禁解释道——这个盒子正是奚盛楠的从外面世界带进来的陶瓷刀具,到了这里就被画“默认”成了金属刀具。
旅官大人不为所动,将盒子里的刀具一一仔细检查:“为什么少了两只,这里明明有盛放刀的凹槽,却没有刀。”
这个……陆恒也不好解释,那两把刀应该是没有被画识别成功,所以就无法得以现身。
邵陵却在一旁一惊:这件事情奚盛楠并没有与大家沟通,当时关于陶瓷刀的事情也只寥寥提了几句,少了两把刀的事情却并没有公开说出来,起码没有跟所有人说。
在画中世界极少有因为识别不了就消失了的东西,即使是这个世界最忌讳的时间——大家的手机只是少了钟表、日历等计时功能,以及其他智能功能,但起码还能照明,起码还能保留着手机的样子;包括这个世界最忌讳的手表,也并没有凭空消失,而是变成手镯之类的装饰品。
一组刀具里居然少了两把刀,这绝对不正常,而这件事情居然大家都不知道。
麦芃的声音有些发虚,小声跟几个老成员解释:“当时奚姐是说少东西了,少了两把新式的刀,我们就觉得有可能画没有识别出来……”
旅官大人的声音越来越严肃起来:“这些刀上都有一个奚字,这个死去的女人姓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