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彩玲诧异地看着他,脸上难掩喜色。
贺子行眨巴着眼睛看着萧陟,看起来像是在考虑,但是萧陟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不情愿,他怕被认出穿女装。
萧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马上又说:“来家里的店自由,你什么时候找到新工作了跟我们说声就能走。不过你也知道我跟你姐的情况,就是这么个小店,赚的有限,给你的工资不会太高,你要是嫌弃的话就算了。”
他话说到这份上,贺子行不好再拒绝,只得道:“怎么会嫌弃。谢谢姐夫,谢谢姐姐。”
贺彩玲笑着拍拍他肩膀:“客气什么,那明天就过来?”说的时候看向萧陟。
系统的声音又在萧陟脑子里响起:“萧先生,我刚刚帮您查了一下,鉴于曾有过的几个案例,陈先生前世的记忆应该也出现了紊乱,他现在很有可能不记得自己的真实身份,把自己当成了真的贺子行。”
萧陟挂在嘴边的笑容微凝,缓缓靠上椅背,看向贺子行:“好,那就明天过来,先了解一下店里的生意。”
吃完晚饭,贺子行提出要回去。萧陟舍不得,但也没有多说,贺彩玲后脚也离开了。
等到夜幕降临,萧陟做好油泼辣子后准备上楼睡觉,因为难得能在十点前上床而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转脸却看见窗外街上站着贺子行——女装的贺子行。紧身的黑色连衣裙,带点儿荷叶边的裙摆刚到大腿中间。这次连丝袜都没有,两条笔直莹白的腿就那么露在外面,许哥理发店门前的彩灯照在他身上,昏暗而暧昧,让那两条白腿格外刺激眼球。
萧陟心头噌噌蹿起火苗,立刻大步走了出去。
贺子行两个多小时前刚见过他,此时换了身装扮再见,脸上现出些不自然,微微侧过身去,避开他不悦的目光。
萧陟眉头皱得死死的,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又过来了?还穿成这样,不是说了这边治安不好吗?”
贺子行还是戴的那顶齐耳的假发,脚上穿了一双及至小腿的红色绑带凉鞋,鞋跟比上次的还高,穿上以后几乎能与萧陟平视。他微微撇开脸,回避着萧陟的视线没说话。
萧陟意识到自己心急了,缓和了语气,“又穿高跟鞋,脚腕还疼吗?”
贺子行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萧陟又问:“你是不是在等人?要不跟我说声你在等谁,这条街上的人我都熟,我看见了告诉你。”
贺子行打量着他神色,谨慎地开口:“你结婚了吧?”
萧陟一噎,摆出副大咧咧的样子:“结婚了就不能教育你了吗?要是我媳妇看见你又穿高跟鞋,肯定也要说你。”
贺子行刚要说什么,这时手机响了,他立刻摸出来看,脸色瞬间放松下来。
萧陟看不见他手机上的内容,只见他读完短信后松了口气,顿时醋意大发,声音里怒意蓬勃:“谁给你的短信?!”
贺子行被他吼得小小地哆嗦了一下,他拇指本来就不好用,手机一下子脱手,被萧陟地接住。
萧陟把手机递还给贺子行,两人视线相对,皆有些迷惑。
萧陟看着贺子行,突然想起他的拇指,脸上懊悔心痛瞬间交错,忙偏过头借着夜色掩饰。
贺子行倒没在意这个莫名的受惊,犹豫了一瞬,迟疑地看向萧陟:“一会儿你,能不能装作特别不高兴的样子回去?”
萧陟立即点头,“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贺子行看着他不说话。
萧陟见他三缄其口的模样,基本确认这是跟他的任务相关的了,忍不住皱了下眉毛,什么任务这么变态?不是说一星难度吗?
“算了,我不问了。一会儿你在地铁口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贺子行眼里划过丝诧异,却也没说什么,脸上女性化的妆容让他显得格外乖巧。
萧陟当他默认,朝他点了下头,然后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怒气冲冲地进到店里。他透过店里模糊的窗玻璃看见贺子行又站了几分钟,然后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萧陟锁了店门,叼着烟小跑到地铁口,这会儿地铁站外没什么人,萧陟一目了然,贺子行并没有等他。
一愣之下,萧陟竟咬着烟屁股咧嘴笑起来。他的兰猗啊,虽然什么都忘了,可还是那么会骗人。
贺子行回到家里,立即趴到桌前开始写今天观察到的事。他的长期记忆在车祸后出现严重问题,但是短期记忆似乎变得更好了,今天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哪个店里有什么人,哪些是眼熟的面孔,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今天中秋假期,变态没有给他发短信让他去那条街上,他猜想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那人今天很忙,二是他今天不在那条街上。
他主动穿成这个样子去了街上,站了一会儿,果然又收到了骚扰短信,内容没什么新意,先是骂他骚/货,然后又说这条黑裙子漂亮,看来确实是看到他了。
今天中秋,开门的店很少,让他一下子划去了大半的“候选人”。
那人刚刚又发来短信——“今天为什么不穿黑丝袜?我不是说过你穿黑丝袜漂亮吗?”
贺子行慢慢拿两根食指打字:“这双鞋配黑丝袜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