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联合在一起去挤她撞她的小贼见九月已经发现了,看见那个带着斗笠的失主正在向人群的方向追来,连忙转身推开了人群就要跑。
“臭不要脸的无耻小贼!给我站住!”九月怒瞪着那两个看起来年纪轻轻却竟然敢偷东西的小贼,怒冲冲的冲进了人群里。
“站住!”
“再跑姑奶奶……本少爷就打断你们的腿!”
“王八蛋!还敢跑!”
而这时人群已经逐渐散开,九月也没注意那前方来的马车,仍旧向那两个胡乱奔跑的小贼方向追去。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小贼已经因为慌乱的逃窜而顾不得前方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只想着赶快逃跑,谁知就在他们两人刚跑到了前边却惊到了那马车前的两匹马时,九月已极快的追了上来,在那两匹马被惊的双双抬起了前踢嘶鸣了一声的刹那,九月一把就将那两人的身后的领子拽住,向后狠狠的一拉。
“啊!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啊!”
“饶命啊啊——”
九月将那两个小贼向后拉开了两步躲开了那因为受惊而差点蹄伤了人的马,再又狠力将那两个小贼往地上一推,因为扮着男装所以干脆粗着嗓子斥道:“喊什么喊?偷我的东西结果还被我救了一命,我告诉你们,这就是你们的祖宗积了阴德才会遇见我,不然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已经成马下亡魂了!”
两个小贼完全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带着斗笠的小公子看起来又瘦又小竟然会追的这么快身手又这么好,一时间先是被马惊吓到再又被这小公子给吓到了,两人皆是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大侠饶命,我们知错了,饶命……”
九月冷眼看着他们,看见自己的荷包被其中一人揣在了衣襟里,直接过去便扯开那人的衣襟将自己的荷包拿了出来,在手里掂了两下确定一两都没少,翻了个白眼,这才转过头去看向那两匹受惊了的马,和那一脸震惊的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的车夫和那后面的马车。
想了想,九月笑呵呵的学着古代男子行礼的姿势对那已经冷下脸来的车夫拱了拱手:“抱歉抱歉,我在追这两个小贼,冲撞了贵主人的马车,实在是无心之举,还请见谅!”
那车夫却是忽然仍下了缰绳,下了马车便陡然走了过来,九月这才看清车夫的腰间竟然还带着配剑,她还没缓过神儿来,那车夫便骤然握住腰间的佩剑,冷声道:“大胆刁民,你可知这是谁的马车,如此惊扰我家主人,只是一句道歉便可放过的吗?”
九月怔了下,却并不是因为这车夫的话,仔细看了看这车夫身上的装扮,竟然很是眼熟,像是晟王府中侍卫的打扮,再又看它带着佩剑,眉眼中透着冷静威严,和那承封的角色也没差到哪里去,只不过这人一身黑衣,腰间挂了个腰牌,低头一瞄,便能看见那腰牌上刻着大内二字。
难不成是从宫里出来的?这是特意在送哪位主子出宫?
想想刚刚这车夫脸上那一瞬间的震惊,似是因为自己刚刚将那两个小贼从马蹄下拽出来的动作速度太快,九月不怒反笑,再次拱了拱手:“这位大哥,真是抱歉,在下真的是无心之举,不信你看,我刚从这两个小贼的身上抢回自己的荷包,他们偷了我的东西,我刚刚一直在追他们,因为太赶了所以没注意这边的动静,一时间也没有避开你们主子的马车,我是真心实意的在道歉,实在不成……”
看着那车夫冰冷严肃的眼神,九月指了拽地上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小贼:“我把这两个小贼交给你们处置吧,毕竟是他们偷了我的荷包,我是受害者,是他们害得我一直在追赶,结果冲撞到了你们,你就找他们算帐去。”
那车夫却是瞟了一眼她手中的荷包,冷声道:“你明明是一个男子,现下拿着一个姑娘才会戴的绣花荷包,说是自己丢的?”
九月猛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绣花荷包,暗道糟糕,之前只记得扮男装,忘记把这荷包换成粗布钱袋了。
她忙要将荷包收回去,那车夫却是骤然出手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荷包,九月惊诧的抬眼隔着那层纱布瞪向他:“你抢我的荷包做什么?”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荷包?”那车夫冷眼看着她:“拿着一个女子的荷包称是自己的,又带着个斗笠不敢见人,鬼鬼祟祟却身手不错……我看你并不是无意冲撞,而是有意为之吧!”
他话音刚落,便只听“铿”的一声,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直对上了九月的胸口。
一刹那间周围的人群里传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皆是被这车夫拔出冷剑来的动作吓的都向后退开了许多,连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小贼也趁机想要逃跑,那侍卫却是冷声道:“站住!你们三个来历不明的贼人若是不想现在就死在我剑下的话,就老实的跟我去官府,查明了身份后若能确定你们三人并非刺客,我便不会再追究。否则……”
车夫将手中的剑向前一用力,贴上了九月的肩侧,却并没有刺进去。
九月也知道这人是在借着官威来吓唬老百姓,没躲,却也因为不知道这马车里究竟是哪位天大的主子,这么半天连个声音都没有出过,她也便没有贸然招惹,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隔着面纱瞪着那举剑对着自己的车夫。
“官爷饶命!官爷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穷苦的老百姓,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家中老父又得了重病没钱医治,人已经快不行了,我们兄弟二人也不会趁着今天这城中的街上人多出来偷钱,求官爷饶命……”
两个小贼开始连连磕头,九月低眸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那车夫腰间刻有大内二字的腰牌在这人群中份外显眼,九月想了想,说道:“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荷包的确是我的,不信你数数里面,一共还有七十九两银子,都是我刚才在前边的当铺换来的。”
那车夫掂了一下手中的荷包,没有打开检查,却只是冷眼看着她:“七十九两?那这明明是女子所戴的荷包,你又如何解释?”
“这荷包是我妹妹的,我带着自己的妹子出来走走转转,本来这荷包中是八十两,给妹子买了串糖葫芦再又买了些羊肉串和小玩意儿,共花了一两银子。”九月一边说一边指向石桥那边的方向:“你看,我妹妹就在那里。”
反正苏绾绾在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摘下了面纱,即使穿着男装,只看那张小脸也能看得出来是女孩儿。
谁料那车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当即冷声道:“那里?那里并没有人!”